徐珏開口,見洛九娘委身在這又髒又臭的地牢里,心中疼惜不已。他這人最見不得美人吃苦了,「夫人放心,在下會去求阿陵,讓他早日放你出來的。」
洛九娘心中好笑。
不給謝無陵一個『真相』,他哪有那麼容易放自己出去。
心裡雖這麼想,但面上還是溫溫和和地道了謝,「多謝徐郎君,只是妾身人言輕微,不值得徐郎君這麼做。」
「夫人客氣了。」
徐珏心頭攢動,「等出去後,夫人、願不願意跟在下回曲陽?」
原來這徐家表兄也同那趙翦一樣,想要自己去做他們的妾室。
其實他們跟謝無陵一般無二,都只把自己當做物品。
不同的是,這兩位是見色起意。
洛九娘別過了頭,聲音淡淡的:「妾身如今被郎君關在監牢里,談何說出去的話。」
徐珏見洛九娘這麼說,喜悅溢於言表,連聲道:「夫人不必擔心,阿陵自小與在下相熟,若是在下去求情,他定會放你出去的。」
洛九娘敷衍地嗯了聲。
看來這徐家表哥,還不如她了解謝無陵。
她不欲跟徐珏談論這個話題,頓了頓,委婉地問起了謝無陵返回別院的緣由:「徐郎君不是和郎君回曲陽接徐夫人了嗎?怎么半路返回來了?」
徐珏嗐了聲。
他沒想過是洛九娘在套他的話,如實道:「我們行至半路時,阿陵手下突然來報,說是什麼江老的兵器研製出來了。」
「江老是誰?」
徐珏聳肩,「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個鍛造兵器的。」
洛九娘哦了聲。
看來謝無陵把營地設置在山中,就是為了打造獨一無二的兵器。
徐珏聽到外面的動靜,「夫人,在下得離開了,夫人且等待幾日,等姑母壽辰過後,在下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多謝徐郎君的好意。」
洛九娘搖頭,「但郎君做的決定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到時候反而拖累你。」
徐珏聽出了洛九娘話里的關心,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夫人,在下一定救你出來,你等著吧。」
-
地牢里很暗,只有天窗透下來的光影。
自那日徐珏來過一次後,除了送飯的獄卒,就再無其他人來過了。阿月是她身邊的侍女,定然是嚴厲禁止跟自己接觸的。
這段時間她不在,也不知道洛姨能不能發現後山的端倪。
倘若她這次真的死在了謝無陵的手上,太后會不會念起她的好來?
洛九娘靠在牆上發呆,腦袋裡昏昏脹脹的。迷迷糊糊之際,她聽到獄卒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過兩日就是徐夫人的壽辰,咱們終於可以休息了。」
「休息?你想多了,越是這種日子,刺史府就越嚴厲。去年壽辰,就有人進府偷盜江州地圖,害得府中輪值的侍衛挨了一百軍棍。」
「這麼慘?那地圖偷走了嗎?」
「肯定沒有啊!且守著吧,但願今年沒有刺客,讓咱們能好好地過完這幾天。」
「……」
聽到聲音後,洛九娘掙扎著起來,叫住了守在外面的獄卒,「兩位差人,可否幫妾身帶兩匹絹布回來?」
獄卒你看我我看你,並沒有理睬洛九娘。
以往洛九娘是深受刺史寵愛的如夫人,他們見了自然得客客氣氣的。可今時不同往日了,進了這監牢,就沒有出去的可能。
見獄卒要走,洛九娘再次叫住他們。她在頭上摸了很久,拔下一根金簪遞了出去。
「托兩位差人幫幫忙。」
看在金簪的面子上,兩人交換了視線,其中一人接過了金簪,並咬了一口,以確定真假,「成吧。」
…
在牢中又渡過了些時日。
很快,夜幕降臨,監獄裡燃起了火把。
可能是那晚淌過河水的原因,她這幾日裡腦袋都是渾渾噩噩的,又加上地牢里濕寒重,寒氣入體,讓之前痊癒的高熱又復發了。
洛九娘感覺全身冰冷,連牙齒都忍不住顫抖。她坐在稻草堆里,將僅剩的衣服蓋在身上。
即便是這樣,也驅散不了地牢中陰暗的寒氣。
「吱吱。」
洛九娘被聲音吵醒,頭痛欲裂。
她睜開眼,看見幾隻老鼠朝她爬了過來。
地牢里沒有吃的,一隻老鼠就開始啃噬她的衣物,另外一隻老鼠爬到她的腳邊,朝著她的腳一口咬了下去。
「嘶——」
一股劇痛傳來,但她身上沒什麼力氣,只能踢開肥碩的老鼠。
被踢開的老鼠絲毫沒有膽怯,再次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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