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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尤把手中的幾張紙理齊後簡單翻看了下,紙張已經被打亂了時間順序,無形中增加了工作量。

她對這種小孩把戲一笑了之,全當沒有發現。

看她還算順從,程芳梨坐回到椅子上,送上了最後的提醒:「單子每天下午三點前必須送到學生會辦公室,別怪我沒提醒你。」

冰尤點點頭,這個她知道。

如今會長是個強迫症,長相斯文,幹事也沉著,就是經常因為時間觀念太重對手下的人發火。

學生會上下的所有成員也因此準時得像秒表,大會小會都不敢遲到。

她朝門外邁去,照原計劃去辦公室抱今天判下來的作業。

臨走時瞥了眼後排的付競澤。

果不其然,還在睡,睡了整整三節課。

*

午飯時間後,教室里的空調已經修好,報復性開著的強冷風連續不斷吹著。

上午還萎靡不振的那群男生撒了歡的鬧,紙飛機、紙團滿班亂飛,撲克牌一節課被沒收兩副。

以及,付競澤不見了。

冰尤回班後就注意到他座位空著,一直到下午第二節 課上課前都沒回來。

不過書包還掛在桌邊,看樣子不像是離校了。

正想著,只見空中一個紙團劃著名弧線,不偏不倚砸到了程芳梨頭上。

她正在寫試題的手驟然停下,惡狠狠地看向那幫始作俑者。

班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空調內機運轉的聲音。

男生們抿嘴回到椅子上,坐的筆直,把剩下的紙胡亂藏進桌斗。

程芳梨作罷,轉回去的時候正好對上冰尤的視線。

她看了眼她,又看了眼黑板上方的鐘表。

那意思好像是說「你怎麼還不送?」

下午2:30,是遞考勤的最後一個課間。

如果等到下節課再送,就肯定會遲了。

冰尤收回和她對視的目光,把視線轉回到課桌上的那幾張單子———已經全部完成了裝訂,填寫內容也沒有任何問題。

她手指敲著桌面,冰透色的指甲反著光,冷氣從指尖爬上雙手,是融化在烈日裡的雪。

程芳梨翻了個白眼,不信她會故意不送。

上課鈴打響,付競澤還沒回來。

冰尤平靜地上完了整堂課,筆下乾淨,期間沒有一次走神。

反而是程芳梨看表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看一次都要確定一下冰尤走沒走。最後直接寫錯了老師講了一整節課的大題,連人帶書被罰在了講台上。

下午3:15,下課時間到。

冰尤不緊不慢的地拿起考勤單朝外走,經過講台的時候和她交錯了下目光。

「你玩完了!」程芳梨直接沖她下了死令。

冰尤瞅了眼她寫的一黑板的錯題,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也玩完了。」

*

頂層走廊,整棟樓陽光最好的地方。

盡頭的環形教室是學生會的固定遊樂場。

冰尤散漫地走上最後一節台階,抬手看了眼表。

來早了。

她順著光影移動,深藍色的制服裙擋不住渾身上下散發的冷厲味道,單子在手中可有可無的甩。

第一間教室的門突然滑開,還沒看清裡面的人,就已經被拽著手臂牽了進去。

漆黑的活動室窗簾拉的嚴實,燈也沒開。

在意料外又在情理中。

付競澤的臉模糊不清,但從身上的菸草味依然可以分辨。

「還沒送?」

「你去哪了?」

兩人同時開口問話,問題撞在了一起,呼吸貪婪地交織。

愣了幾秒後,付競澤輕笑著首先張口:「秘密。」

冰尤甩開他的手,有樣學樣的對著他開腔。

「那我也是秘密。」

她向後退了幾步,坐在離自己最近的課桌上和他保持著正常距離。

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把倚在門上的付競澤看的清清楚楚。一下午不見,他不知道又在哪瘋玩,狀態似乎調整的很好。

他也看她。

兩天沒見,認認真真的第一眼。

那是一張爬滿疲憊但依舊漂亮的臉,手輕輕揪著衣領扇風,緩解著這間教室悶熱的氣流。

付競澤借著私密空間耍貧:「這兩天晚上睡的還行嗎?」

這兩天,她認床,臨時開的酒店睡的她腰疼。

但她還是假笑:「特別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她跳下桌子推開了擋在身前的男人,走到前面把教室的門滑開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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