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娘便成了唯一的犧牲品。
大婚那日,阿娘從踏上花轎那刻起,便大笑不止。
直到拜堂都未停下。
所有人都說阿娘瘋了。
他們說幸好太子沒娶她,不然未來的皇后豈不是個瘋子?
他們說燕王情深義重,不清白的女子都願意娶,當真感人。
沈平霜從此變成了燕王妃。
誰還記得她也曾縱馬提槍?
誰會在乎她曾與滿堂鬚眉平分秋色?
第04章
我出生後,燕王便不再來阿娘院中了。
只一心守著真愛——側妃白錦,連管家權也給了她。
阿娘終日鬱鬱寡歡。
在我五歲那年,她終於撐不住了,一病不起。
側妃在她的病榻前咬牙切齒:
「你死了,我就是燕王妃。
「大魏唯一的女將軍又如何?你終究輸給了我。
「沈平霜,你做的孽,當真以為無人知曉?」
阿娘沒反應。
事實上,她誰也不看,誰也不理。
就連我哭著喊她娘,她也隻眼珠動一動。
直到她去世的前一晚。
我至今記得,那是個雪夜。
她反常地有精神起身,在飄雪的院子裡給我耍了一套「梨花槍」。
布嬤嬤怕她一不高興捅自己一槍,難得閉嘴。
最後一招落下,阿娘嘔出一口血:
「我沒有輸給任何人,我只是沒有贏過命。」
第05章
阿娘病逝那日,聖上稱病罷朝。
外公風塵僕僕從雁門關趕回來,想再見他的女兒一面。
可父王聲稱阿娘得的是癆病,怕衍生成瘟疫,早已焚燒了屍身。
外公一輩子昂著頭做人,可到了這逼仄的上京,也無師自通學會了低三下四:
「那讓我帶她的骨灰走吧。
「你們困住了她,又不愛她。
「現在人沒了,就讓她歸家去罷。」
父王不同意,他說既然做了燕王妃,上京就是她的家。
外公無可奈何,又提出想見我一面。
父王依然搖頭:
「荔枝身子嬌弱,早已病得人事不省。
「且她最怕見武將粗人,岳父還是不見為好。」
父王是故意的。
他怨恨哪怕自己娶了阿娘,外公也不肯支持他爭奪那把椅。
外公破防了。
聖上只允許他離開雁門關十日。
他一路不眠不休,緊趕慢趕,結果卻什麼都晚了。
外公騎在馬上號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拼命趕回雁門關。
結果喝了風,打了一路的嗝。
父王將這事當成笑話,講給白側妃和他們的女兒葉明珠聽,逗得兩人哈哈大笑。
我忍無可忍:
「我恨死你們了!」
結果父王的巴掌還沒落到我臉上,布嬤嬤神奇地出現在屋內,小竹板「邦幾」落在我掌心:
「郡主,慎言。
「郡主,不可。」
我:「……」
懂了,總要有人被「不可」。
阿娘死後,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霉孩子。
第06章
阿娘的「七七」過後,父王迫不及待抬白側妃為正妃。
葉明珠的身份也水漲船高,成了燕王嫡女。
而我則病了。
湯藥一碗接一碗地喝,可卻一日昏沉過一日。
上京傳聞,阿娘捨不得自己的孩子,要帶走我。
直到一日早朝結束,聖上輕描淡寫道:
「治不好就送到宮裡來。
「朕來治。」
從那日起,我開始痊癒。
我知道是聖上給了我一線生機。
可也僅僅是一線,而已。
沒過幾日,繼母大張旗鼓請了白馬寺的高僧入府。
高僧一見我便大驚失色:
「郡主命線奇短無比,恐難長壽。
「唯有寄人籬下,庸庸碌碌可保平安。」
我面無表情:
「是嗎?可你還沒看到我的掌紋吧?」
繼母在一旁猛咳:
「大師,過了過了!」
事後,繼母讓人奉上萬兩黃金。
高僧僅取了一錠,飄然離去。
從那日起,繼母打著「恐我夭折」的名號,將我降為庶女。
我的身份變得很尷尬。
原本我一出生,聖上便看在阿娘的面上,賞了郡主的封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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