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臟經常會無故疼痛,嚴重的時候我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是她一直耗費心力為我調養身體,苦心鑽研治療之法。
可她對我卻總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疏離。
大概是因為我無法讓她擁有做母親的感覺,她還是更喜歡和弟弟妹妹待在一起。
甚至更願意教大牛認字。
倒是陳三狗這個男人,每天閨女閨女的叫我。
不僅要把我抱起來盪悠悠,還要把我架在脖子上,帶著我到處跑。
無論我擺出多麼抗拒的冷臉,陳三狗都不在意。
執著地換著花樣,非要逗笑我不可。
大多數時候,我都會遷就他笑一下。
小部分時候,我也會假裝惱羞成怒。
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真正的孩子。
我們就這樣過了四年。
這一年,發生了一件事。
因為接踵而至的稅款,陳三狗不得不變賣田產換取糧食養活我們。
可當別人發現這樣做好像也不用付出代價之後,人的貪慾被點燃了。
沒人再想適可而止。
他們的手段也越來越簡單粗暴。
陳三狗帶著我們離鄉,最初的時候,還能找些活計換些糧食。
後來,糧價飛漲,流民越來越多。
儼然是一幅饑荒的景象。
玄門開始站出來賑濟災民,但玄門只賑濟有緣人。
當然,比起賑濟,我更願意稱其為擴張。
災難越重,百姓越寄希望於神明。
我隱隱感覺,玄門根本無意平息災難,他們在借著這場災難,增加自己的影響力。
與此同時,他們格外關注四五歲大的小女孩。
玄秀還在找我。
我們吃到的糧食越來越少,大多數時候都處在了飢餓之中。
作為一個穿越者,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接受啃樹皮吃蟲子這種事。
可當真正處在無休止的飢餓中時,人的底線真的很容易突破。
在世道的裹挾下,我也被漸漸同化,離人這個字越來越遠。
在我看見微微餓得要吃自己的肉時,我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在觀察了數日之後,我找上了陳三狗:「爹,山腳有個隱蔽的莊子,應該是豪紳的糧倉。」
「莊子裡有人守衛,黑白兩班,護衛不是很嚴,但非常警惕路過的流民,最重要的是好幾天這群人幾乎沒出過莊子,那裡一定有很多糧食。」
「爹,聚攏一群人,搶了他們,我們所有人都能活。」
陳三狗吃了一驚,有些質疑:「閨女,這麼大的事可不能胡說。」
我道:「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招了招手,陳三狗很配合地蹲下身,把耳朵湊了過來。
我在他耳邊道:「其實我是皇帝的女兒,不信你去問我娘。」
陳三狗再次大吃一驚。
在確認了我真的是皇帝的女兒後,他立刻相信了我。
愚民之策,讓身份比事實更能打動人。
這個時代一直在扭曲人。
就像我娘,她知道屠村的人是皇帝。
所以避而不談,也只是一味哀嘆自苦,而不敢生出報復之心。
流民隊伍順利地聚攏了起來,我們搶了莊子,拿到了大量的糧食。
只是那之後,陳三狗再沒抱過我。
後來我們逃入山里,落草為寇,劫富濟貧。
以這種方式維繫隊伍的名聲和正當性,以此收攏更多的人。
雖說有了些成色,但仍是朝不保夕,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多。
隊伍大了,也變得越來越臃腫難帶。
這支隊伍里大多數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盲流,連溝通都是問題。
你和他們講道理,他們與你耍賴皮。
你與他們耍賴皮,他們又說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哪怕已經有了萬人之數,也只是一群為了糧食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
想要再進一步,必須做出切割。
可我只是一個小孩子,我站不到台前。
而我爹陳三狗,他一副好心腸,根本做不了這種決策。
4
機緣巧合之下,我們劫持了一隊去往京城的商船。
沒想到竟然意外撈到了一條大魚。
洛家的公子,洛世秋。
他說話很狂,張口對我父親說:「你這支流民隊伍成不了事,我對洛家很重要,送我回去,朝堂的官位你隨便挑,否則,死無葬身之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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