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氣氛又陷入了寂靜,靜得十分古怪。
終是玄露先忍不住,開口問道:「容煦,你之後有什麼打算麼?」
「算是有吧……」容煦笑了笑,「不過還只是個輪廓,不甚詳細。」
「那——」
「那可要仔細籌劃,未雨綢繆才是。」沈宴淮插話道。
他輕輕一笑,「魔界總歸危險重重,若是你想雲遊問道,不如去往別處。」
怎麼回事?沈宴淮……是不想拉容煦過來嗎?
玄露注視著沈宴淮的面孔,對方直視容煦的目光清冷淡薄,仿若對面只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看到玄露呆懵茫然的模樣,容煦心下一暖,轉過眼對沈宴淮道:「恕我直言,這句話應當是我對你說了。我孤身一人,居無定所,哪怕是死在哪裡都沒什麼,可玄露畢竟是個姑娘家……在此處,總歸不安。」
這話聽得沈宴淮簡直要笑出聲了,他問:「那你說,應當如何?」
容煦:「早些回宗門,也好安宗主、師父與同門的心。」
沈宴淮低頭笑了一聲。
再抬起頭時,他神色帶嘲,聲音微冷,「若是其他人說也就罷了,一個主動離開宗門的人,是以什麼資格說出這些話,又何故一直以同門相稱?」
容煦瞳孔一緊,握著茶杯的手指驟然緊得發白。
沈宴淮眉眼彎起,淺透的眼瞳填滿捉摸不清的笑意,「你與我已經不是同門,你選擇離開清蘊宗之時,應該也想到這一點了吧。」
容煦神色愈發愕然,但他沒再說話,眉宇間隱有一絲陰霾浮現。
玄露被沈宴淮說的話驚到,又見容煦這番表現,想也沒想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沈宴淮低咳一聲,對玄露笑道:「先前了解到了一些……等回去我再細說。」
玄露看著他,緩緩點頭,心中卻仍存著幾分疑惑。
容煦凝著面色,心緒混亂交織,可他目光仍停在面前兩人身上,即便腦袋混亂也存著理智,怎能看不透其中端倪。他深深吸了口氣,道:「哪怕已經不是同門,這也是我肺腑之言。」
好一個肺腑之言。沈宴淮唇邊弧度微冷,「我自會照顧好小鶴。你既是散修,無門無宗,此後修煉更為艱險,這番好意,你還是留給自己吧。」
容煦再次沉默下來。
玄露也靜默在一旁,不再開口。
如前世一般,她幾乎不會插手沈宴淮的決定,哪怕出了紕漏波及自身,也是他在魔界攀至頂峰所需經受的磨礪。
可眼下沈宴淮這種做法,卻讓她著實看不懂了。
沈宴淮杯中的茶再未動過,容煦杯里的卻肉眼可見的減少。
等他一飲而盡,終於定定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其實,我已打算離開這裡,本想留一紙書信告知玄露……卻沒想你們恰巧來了。」
他緩緩笑了,「如此一來,我正好能當面告知,不算失禮。」
玄露看過去,正好與他對上視線,便知他心意已決。心中微微一沉,也沒再說什麼挽留的話,「這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又準備去哪?」
容煦笑道:「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現在便打算走了。至於去哪……魔界何等廣闊,先隨便轉轉也是好的。」待看見沈宴淮,他頓了一下,又道:「又或許,我會離開魔界,一路雲遊,隨心而往。」
玄露頓默一會兒,「魔界危機四伏,你記得謹慎小心些。」
容煦笑意真摯,「你的話,我自然會記得。」
唯有沈宴淮坐在那裡,冷颼颼地放眼刀。
話沒再說多少,容煦便要走了。他率先走了出去,沈宴淮緊跟上,玄露則在屋裡轉了一圈,看還有沒有自己落下的東西。
趁著玄露不在,門外,容煦已經斂了溫和的笑意,凝沉的視線間已有了幾分前世的冷厲。
「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好她麼。」
「什麼?」
沈宴淮目光掠過,失了偽裝的眼底也沒存多少熱意。
「我不知你瞞著她什麼,可若這就是你的打算,待到雲開霧散的一日,她又會怎麼想?」
容煦眺望著遠處,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銳利,「這般自以為是,你早晚會失去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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