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回想起自家大人,平日裡可並非這般熱心腸,前些時日卻飛鴿傳信告知自己,不日或許會有持其令牌的姑娘求助。
墨燃轉身,對著身後守衛果斷吩咐:“這位乃是我寒衙司的密探,煩請兄弟行個方便。”說著,從懷中掏出些碎銀遞了過去。
那守衛見錢眼開,極為識趣地引著柳垂容和綠珠從側門進了城。終於踏入京城,柳垂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輕輕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柳垂容將令牌遞到墨燃手中,感激道:“多謝寒衙司出手相助,這令牌還請墨大人交還於原主。”
墨燃接過令牌,微微頷首:“姑娘放心,令牌之事定會妥善處理。不知姑娘府宅在何處?我這便差人送姑娘回去。”
柳垂容輕聲回應:“小女此番來京是為定安侯府觀禮,就不勞煩大人了。”
“那好,在下先行告辭。”墨燃說完,轉身離開。行至千秋橋頭西時,他示意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影衛悄悄跟上柳垂容一行,暗中護她們周全。
等到柳垂容來到侯府,已是申時。那磚雕砌成的門匾上,用燙金工藝精心刻畫著“定安候府”四個大字,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因著長姐的喜事將近,門匾兩旁高高掛起了紅色燈籠,門口的石獅子上也貼上了喜字,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仿若春日的花海,燦爛奪目。
剛準備出門採辦的蔡管家,正一邊走一邊低聲嘀咕著什麼,眉頭緊皺,似乎在為採辦的事情發愁。他本是侯府的老人兒,在侯府幹了幾十年,年輕時也算精明能幹,頗得主子賞識。可隨著年歲漸長,又沒個一兒半女,在侯府的地位也逐漸邊緣化。如今這採辦的苦差也落到了他頭上,心裡自是有諸多不滿。
他拎著籃子從府里走了出來,瞧見柳垂容主僕二人,先是一愣,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疑惑和謹慎。
只見一位頭戴白色斗篷、身著鵝黃燙金襖裙的姑娘,身旁還跟著個丫鬟,正站在侯府門前。蔡管家心想,這想必是前來觀禮的貴客。
他連忙快步上前迎接,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可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這位姑娘是……”
綠珠見蔡管家這副全然不識的模樣,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快,如同一股暗潮在心底涌動。姑娘離家這麼些年,侯府中的僕人竟都不認得自家姑娘了。
柳垂容倒是沒把這放在心上,只怕自己站到母親面前,她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認出來,更何況是這沒有血緣關係的管家。
她望著已然白髮蒼蒼、彎腰駝背的蔡管家,柔聲說道:“蔡管家,我是垂容呀。”
說完,她取下斗笠,那絕美的容顏展露在寒風之中,鵝蛋般的臉龐,如春山般的眉黛,似秋水般的眼眸,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盛開的芙蓉。
蔡管家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瞬間由疑惑轉為驚喜,又迅速閃過一絲尷尬,隨後趕忙滿臉討好地應道:“哎呀呀,是二姑娘啊,瞧我這老眼昏花的,竟沒認出來!前些日子夫人就念叨著您要回來,我這就進去通報。”說著,匆匆忙忙地跑進府里。
沒一會兒,一位衣著華貴、裝扮精緻的婦人走了出來。
“蓉丫頭,我的蓉丫頭,可算回來了,讓娘好好看看,瘦了,瘦了好多!”
這婦人正是柳垂容的生母李氏,多年未見,柳垂容對她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李氏緊緊拉著柳垂容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眼中的疼惜簡直要溢出來,如同決堤的洪水。可在這疼惜的背後,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你這孩子,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在青州是不是過得不好?”說著,李氏輕輕地撫了撫柳垂容的頭髮,那動作里有著難得的溫柔。
柳垂容鼻子一酸,眼眶瞬間泛紅,心中五味雜陳,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好了好了,娘不說這些讓你傷心的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氏心疼地將柳垂容摟在懷裡,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那力度似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快,擺飯,把小姐最愛吃的水晶桂花糕端上來。”李氏一邊吩咐著丫鬟,一邊拉著柳垂容往飯廳走去。
面對李氏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關懷,柳垂容顯得有些拘謹,如一隻受驚的小鹿。
望著眼前忙前忙後張羅的婦人,那烏黑的青絲里竟也冒出了不少白髮,柳垂容心裡不禁一陣酸楚,如被陳醋浸泡。
“怎麼了,胃口不好?什麼時候吃桂花糕這麼秀氣了,娘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每次都要吃好幾大塊。”李氏一臉慈愛地看著柳垂容,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