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青萍端著剛熬好的藥進了屋,看見一地的狼藉蹙了蹙眉。
翠微從院子裡折返回來,見青萍端了藥:「是你親自盯著熬的不?」
之前熬藥的小丫頭不走心,把夫人的藥都熬幹了。
還試圖摻水端給夫人。
「放心吧,我沒錯眼兒的盯著,火候正正好。翠微姐姐你摸著溫度,能入口了就給夫人餵下吧。」青萍把托盤擱置榻上的小方桌上。
手腳麻利的尋了工具清理地面上眾人腳底帶進來的半融的雪水。
「院子裡這些丫頭婆子越發疲懶了,廊上那麼些積雪,都跟看不見似的。到底不是和咱們一條心的,支使不得。」
這府里大部分都是家生子,早前還好,指使的也順手。
這陣子夫人眼看著不好,又領了外人進府,她們這起子人心就和長了草了。
打算著惦記別的出路呢。
對於青萍的碎碎念,翠微輕叱一聲:「謹言慎行。」明知道外面的人都和她們隔著肚皮,說話還這麼口無遮攔的。
雖是氣憤,青萍依舊聽話的壓低了聲音:「我知道,這不就咱倆在嘛。」
回了主院的張老夫人揮退了身後的下人,獨留下李嬤嬤。
「芙霜,你再去打聽打聽,那陳大夫有沒有察覺到什麼,若是……」
後面的未盡之語,李嬤嬤瞭然。
「老夫人放心,奴婢已經問詢過長竹了,沒出岔子。那藥已經暗地裡找人試過了,秘方管用的很,城裡有名的大夫都沒查出蹊蹺,更何況是陳大夫,陳大夫祖上也沒出什麼能人,能治些普通的病症罷了。」
長竹是陳大夫身邊的學徒,也是李嬤嬤的孫子。
早些年在陳大夫進府里坐診時,就讓長竹拜了師父。
長竹那孩子機靈的很,她囑咐的事就沒有辦不好的。
想起孫兒,李嬤嬤對其很滿意。
「那就好,在咱府里也翻不出浪花去。雖也不懼,但總歸是麻煩。」張老夫人眯著眼睛,大拇指輕輕捻動手裡的串珠。
李嬤嬤低頭應和了一聲:「左右是容氏的方子,動手的也是那邊的人,咱們只做不知。」即便出了什麼問題,自由她去頂。
又問:「夫人那邊還用照顧著嗎?」說是容氏找的人下手,實際上她一個初來乍到的,想在張府動手談何容易,若不是有老夫人的人幫著遮掩,早就露了馬腳。
張老夫人嘴角微動:「讓人仔細照看著吧,到底是謹哥兒想要的,做母親的總歸想滿足自己兒子的願想。」
兒子這個年紀已經能不適合再喚小名了,只不過張煥謹失蹤多年,在張老夫人心裡,張家大爺還是那個剛成親的俊朗小兒郎。
「只不過,這藥也吃了些許日子,沒看見效?」總是看著不好,卻也沒真的不好。
李嬤嬤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寬慰道:「之前試藥的那人吃的量大,本來身體也不行了。夫人那裡都是慢慢調理,細細養著的,也興許是這陣子的藥都是翠微那倆丫頭親自熬的,聽聞松香院的小丫頭還把藥給熬幹了,倆丫頭信不過把人給攆去灑掃了。」
張老夫人蹙了蹙眉頭:「咱們府的丫頭竟有這樣不頂事兒的?」做手腳的丫頭,竟然能被從旁的事上揪出來。
李嬤嬤也是搖頭,這容氏手段看著不行,安排的人也是稀里糊塗:「是新買的一批人里的,許是還沒調教好,奴婢回頭讓人敲打敲打。」
「嗯——」
第3章 原配夫人就是不死3
時萋本是一株小天南星。
都說建國後不能成精,而她就是建國後的那個精,還是長在花盆裡的「精」。
就說長在花盆裡,天天還被家裡小孩澆灌不明液體的這種「艱苦條件」下,能成精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她的的確確擁有了自我意識,只是並不能化形。
在這麼個沒靈氣,沒機遇,要啥沒啥的時代,又怎麼會成精這個事,她不知道。
開了靈智後,她也沒別的想法。
不是不想到處看看,而是腳丫子長在客廳的大花盆裡,哪也去不了。
唯一的娛樂便是跟著一大家子人看電視,涉獵的節目還挺廣,白天這家婆婆會打開電視隨便調個劇放著響兒,家庭苦情劇、三角戀、劇,老太太放啥,她就看啥,青枝從來不挑。
下午是這家老大爺的抗日神片時間,有時候也會放一些「咿咿呀呀」的戲劇。
青枝最喜歡的太陽下山後,這家的兩個年輕人和孩子一回來,那才熱鬧,電視上給小孩兒放著動畫片,年輕男人抱著手機在沙發上刷短視頻。
年輕女人的港台電視劇也好看的緊。
都是極有意思的節目,她忙活著都看不過來,難以取捨。
這麼有滋有味的生活她過得心滿意足。
甚至在聽到小男孩背誦——春日遲遲。春景熙熙。漸郊原、芳草萋萋。夭桃灼灼,楊柳依依。見燕喃喃,蜂簇簇,蝶飛飛之時。
她聽了幾天,很是喜歡,就給自己取了時萋這個名字。
芳草萋萋,草木茂盛也。
對她來說,這可是最美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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