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娟一拍大腿:「老孫家的又吹牛,滿嘴跑火車。」
湊得近的一個小媳婦聽在耳里插話道:「孫嬸子說話還能信?一分她能說成十分,小個小雨到她嘴裡就成雹子了。」
她對面的大嬸附和:「老孫婆子是那樣的人,不過方知青你是會些本事吧?」
胡秀娟攔過話頭:「人家方知青根本不是京城人,都是老孫家的胡說八道。」
時萋想了想,往後都會在六小隊上工,說不準要仰仗這兩口子。
「醫術是和家裡人學了些,小傷小痛的我也拿手。雖然我不是京里的醫生,不過借嬸子吉言,我以後一定往京城努力。」
胡秀娟心裡想的是,這都下了鄉了。進京不亞於白日做夢,往後保不准就要紮根在她們村里了。
嘴上笑著說:「好好好。」
說實話,見著時萋前,胡秀娟還挺相信對方醫術了得的。
見到本人之後就失望了。
怎麼說呢,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醫生氣質。
她前幾年去鎮裡醫院時,那裡頭的大夫可是一瞅就像醫生。
時萋攪拌了一上午的種子。
倒是和周圍這些村民混了個臉熟。
聽她們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著。
有時候還會摻和進一些帶顏色的。
直到下工的廣播響了,她還渾然不覺。
與她對比強烈的是劉志向和張寶輝。
兩人一上午都在耩地。
有牲畜的話就是一個牲畜拉一個耬。
但牲畜對生產隊這麼多田地來說肯定是不夠用的,所以大部分都是兩個人拉一個耬。
劉志向累的腿腳發軟:「早就知道下鄉苦,但不知道能苦成什麼樣。現在我可是知道了,下鄉就是兩個人等於一個牲畜。」
張寶輝都沒力氣翻他白眼,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他們平時除了上課最多就是幫家裡乾乾活,瘋玩的精力是有。真到出力的時候,就不夠看了。
兩人從地里回來就鑽進了屋,癱在炕上半晌,等曹振東喊開飯才不情不願的爬起來。
韓國棟和曹振東商量好了,這一周由他們兩人做飯,下一周再換新知青。
兩人都不用猜,就知道剛來的這些人頭幾天得要死要活的。
別說做飯了,起來炕都難。
還不如提前說好,也省的耽誤自己吃飯。
時萋端了飯進來,中午熱了個玉米貼餅子炒了盤青菜。
看上去也不是多吸引人,不過內有乾坤。
夾層里她塞了肉。
知青點有兩個爐子,所以就算七個人分了三伙也不用排隊做飯。
這爐子到了冬天是全天燒著的,煙道連接屋子裡內部的牆體,能讓屋裡暖和。
兩個屋子各燒各的爐子,主要是因為一個爐子不能支撐兩個屋子的取暖牆,溫度達不到保障。
江淑月聽見開飯,她都不想動一下。
現在是吃飯的心情也沒有。
只是想到下午還得繼續幹活,再看看時萋在桌子邊吃的香,她咬了咬牙堅持爬了起來。
看時萋狀態與昨天無異,江淑月問道:「你上午不累嗎?」
時萋是不累,話到嘴邊出口的是:「有點,不過我平時經常鍛鍊,還能受得住。」
這不是說假話,雖然她的大砍刀沒拎出來耍。
技術確實是沒放下,每日都會練上一段時間。
江淑月一臉不敢置信:「那麼重的砘子你還能受得住?你厲害。」說著起身出去吃飯。
時萋還真不知道砘子是什麼東西。
看來早上她乾的活不是一般的輕鬆。
往後還真要緊抱胡嬸子的大腿。
吃過飯小眯了一會,時萋便見到了砘子是什麼玩意兒。
種子都收拾好了,臨下工她們這些拌種子的也開始下地拉砘子。
為了利於麥子發芽,
在搖耬人的身後,還要有一人拉砘子。
用砘子把種了種子的地壓平,利於發芽。
砘子是石頭做成的,重量自不必說,
想要拉起來還要順著耬走過的痕跡碾壓,確實是很累。
不過只幹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下工的時間。
聽幾個嬸子念念叨叨的抱怨,下工了她們還得去上勞什子掃盲班。
「拿著毛線吧,到時候你幫我撐一下。」
「怎麼還要織毛褲?你這都織多少了。」
「二小子去年的短了,我剛拆完重新再織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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