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神識凝結一處後，小心的去試探碰觸那淡的幾乎看不清的煙霧，但並沒有任何變化。

他祭出飛劍，劍氣閃過，那一縷煙瞬間被劈散。

只是被劈散後它們並未消失，反而化成無數縷的煙霧依舊飄蕩著，甚至要仔細辨別才能發現。

時萋打出口訣，前方地面上立即鑽出幾條藤蔓。

藤蔓快速攀延生長，須臾便碰觸到了極細的一縷。

兩者接觸到的一瞬間，藤蔓連一絲聲息都沒發出，就那麼在兩人眼皮底下殘缺了一大塊。

與兩人所設想的情況完全不同，卻讓人面色巨變。

「好古怪。」

周昱之看向前方，那一絲一縷的煙霧繚繞蒸騰，似是張著大嘴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這些東西速度不快，但想要完全繞過躲避開卻不能。

他們周身皆有中階防禦罩（高階符籙的已經用完了）。

但看這煙霧的架勢，防禦罩可不一定能抵擋住。

時萋催出越來越多的藤蔓，任由其被那輕紗似的煙霧消融掉。

藤蔓前赴後繼的湧上前，一層一層的包裹上去。這一番動作下來，靈氣耗了不少，那些看似沒有威脅的東西依舊緩慢飄蕩著。

經過反覆嘗試，二人發現這些煙霧化物體為虛無也要一定的時間。

但這時間很短暫，大概連半個呼吸都沒有。

也不是沒有辦法：「包裹煙霧不可行，那便包裹自身吧。」

周昱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那些煙霧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二人身前身後，且有逐漸增加的趨勢，繼續等待或者原路返回都不是出路，說不準下一秒他們所在之地便突然出現一縷。

時萋也是這個想法，她再次催動法訣，將藤蔓纏繞在二人周身五六層。

裹的如一隻巨獸：「沖！」

即便有這麼多層藤蔓供其消融，又儘量躲避著前行。

周昱之的後腦勺依舊中了招。

多虧時萋邊前行邊給二人加固，不然他後腦骨都要消失了。

這段危險的小路只不過一二里，兩人離開這片地界也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趕了一段。

時萋撤掉殘破的藤蔓後，才看到周昱之的髮髻散亂，腦袋上一小半隻剩下發茬。

在被煙霧觸碰時，周昱之其實並沒察覺，只是他的防禦罩連絲動靜都沒有的破碎掉還是讓他心裡一突。

周昱之祭出飛劍，光芒閃過剩下那七零八落的長髮也被他斬了個乾淨。

至於形象，他並不在意，心中慶幸還好只是頭髮，二人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

躲過剛剛那些縹緲的煙霧，四周又恢復成了鳥語花香的模樣。

可這樣的仙境，卻是危機重重，二人再也沒了讚嘆的心思。

從登系海山到現在，已有半個多月。

雖沒有碰到棘手的妖獸，二人也有些精疲力盡。

好在走到這裡靈氣非常充足，越往上走越是吸引兩人，他們如今置身之處比之築基期秘境靈氣還要多上幾成。

周昱之布置了聚靈陣法後，恢復速度與修煉進度都有了大幅度提升。

若不是這麼危險的話，系海上可稱得上修煉聖地。

「……這樣的地方，之前上來的修士有活著的嗎？」

周昱之默了默：「先保我們自己的命吧！」

二人怕再有剛剛那樣的突發情況，往前走的速度並不快。

一路防備著直到看見一座瓷白的山。

「那是……枯骨形成的？」

一兩具骸骨並不算多稀奇的事，但骸骨堆砌成的山，且是修士骸骨堆成的就讓人頭皮發麻了。

遠遠的便能感覺到，骸骨中無意識釋放出來的威壓，壓的他們必須運氣抵擋。

時萋和周昱之慢慢靠近，凡人的骨頭與修士的不同。

修真者在築基期後便不再需要進食，身體又經靈氣洗滌淬鍊。

修為越高的骨架自然越強悍。

有些修魔者毫不忌諱，便會用高階修士的骨架煉製法器，那堅硬程度可比一般的材料強多了。

「最差的也是結丹期……」周昱之觀察了片刻，面上都不淡定了。

結丹以上的修士骸骨，還堆成了山。

以現在修真界的情況至少要滅掉幾十個門派才能收集這麼多高階骸骨吧。

「這應是萬年前的修真者。」也只有那時候，結丹多如狗。

☆

正清門。

呂清風再次從靈牌殿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