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麼做除了招惹康熙的怒火之外,宜敏想不出有任何好處,除非……除非她們都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以至於控制不住情緒?宜敏心念電轉間猜測了無數原因卻沒有辦法確定,盯著冊子頭也不抬地問著身邊的尚嬤嬤:「這段時間長春宮有何動靜?跟什麼人來往過?」既然猜不出來那就查,終究會找到蛛絲馬跡,沒有什麼動機這兩人不會如此大的動作,要知道康熙早就對她們沒有耐心了,若不是忌憚這兩位身後的家族,只怕早就廢了她們了,哪裡還會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們?
尚嬤嬤躬身答道:「回主子,奴婢一早就已經讓長春宮的眼線密切關注此事,隨時將那兩位的動向報過來,那兩位出現異動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慧妃自從其妹入宮之後,就時常召她到長春宮偏殿敘話,而皇后則召同族的赫舍里氏和佟國維家的女兒……」尚嬤嬤一五一十地將長春宮的動向事無巨細的回報了一遍,長春宮早已被宜敏的探子滲透,毫無秘密可言,畢竟這宮裡的奴才最是懂得見風使舵,如今皇后和慧妃失勢,宜敏執掌後宮,自然多得是奴才踩著長春宮的那兩位上趕著巴結宜敏,想知道長春宮的動向易如反掌。
宜敏微微挑眉:「慧妃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也算是人之常情,但是皇后就有趣了,這佟氏的額娘是她的親姑姑,皇后和佟氏也算是表姐們,兩人敘話倒沒什麼意外的,不過這新進宮的赫舍里氏是賚山之女,跟皇后這一支早就出了五服,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皇后在打什麼主意?」宜敏輕敲臥榻旁的案幾,皇后和慧妃倒是會鑽空子,雖然皇上勒令她們念佛抄經,足步不得出長春宮,但是卻沒有禁止她們召人入長春宮,倒是給了她們操作的餘地了。
「能否查到皇后和慧妃她們都談些什麼?」宜敏可有可無地問道,反正她也不指望能輕易查到如此隱秘的信息,皇后她們不是傻子,若是機密的談話必然會摒退伺候的人,想知道具體情況恐怕還是要靠暗部才成,皇后那裡的司琴、司棋,還有慧妃的大宮女春蕊都是她們的絕對心腹,應該會知道內情,看來要讓天樞親自走一趟問問了,之前怕她們暴露就吩咐她們不許主動聯繫,如今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宜敏覺得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皇后和慧妃都已經是窮途末路,沒有多少本錢去賭了,一旦出手必定是孤注一擲,宮裡的女人臨死反噬才是最狠最毒的,決不能掉以輕心。
「主子恕罪,奴婢實在無法查到長春宮的密談內容,皇后和慧妃極為小心,談話時從不讓人近身伺候,探子們根本無從下手,即使少數幾次冒險偷聽也只能聽到些無關緊要的內容,奴婢無能!」尚嬤嬤跪了下來,深為自己無法為主子查到有用的東西而自責,在如今後宮耳目遍布的情況下依然出現如此情況,只能證明發展的那些探子根本只是外表光鮮,看似人數眾多,實則根本派不上真正的用場。
宜敏微微含笑,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低垂著頭的尚嬤嬤身上:「嬤嬤如今知道錯在何處了嗎?本宮如今在後宮已經是樹大招風,那些奴才們看本宮得寵就紛紛羽附而來,看似聲勢浩大卻沒幾個是真心的,焉知來日本宮落魄之時,這些人又有幾個能夠留下?」
看到尚嬤嬤身子一震,宜敏放緩了口氣道,「本宮知道嬤嬤是為我好,但是有用之人幾個就夠了,至於那些酒囊飯袋來一百個也是白費,反而會拖本宮的後腿,關鍵時刻靠不住不說,而且這般聲勢只會把本宮置於風口浪尖,一旦遭了上頭的忌諱……」
「這……這……」宜敏不溫不火的話語讓尚嬤嬤出了一身冷汗,她可是知道自己暗地裡拉攏了多少人手,本想著這樣眼線密布能幫著主子掌控後宮,卻沒想到不但做了無用功,還差點壞了主子的大事,不由得吶吶難言,後背的衣裳瞬間汗濕,尚嬤嬤將頭緊緊貼在冰冷的地上,羞愧難當地道,「奴婢該死,奴婢愚鈍,還請主子重重責罰!」
尚嬤嬤對宜敏是絕對的忠心,她出生內務府尚氏,而尚氏自太祖時起就是正白旗下包衣世家,直屬宜敏外公瓜爾佳氏統領的正白旗,如今宜敏寵冠後宮,自然整個尚家都忠誠於宜敏,而尚嬤嬤更是早已把宜敏這個她奶大的格格當做親生女兒般疼愛,事事以宜敏為重,如今好心辦壞事,她無法想像萬一宜敏因此出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她真是連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宜敏對尚嬤嬤的忠心是清楚的,只是嬤嬤的做事手法依然是老一套,總覺得耳目越多越好,宮中的奴才統統為己所用就更好了,其實這種方法看著好使,但在宜敏前世的經歷證明,這種手段根本不管用,宮裡的奴才個個八面玲瓏,背後更是不止一個主子,這般表面上的聲勢浩大不過是虛有其表,更甚者徒遭忌諱罷了,何況她還不是這後宮真正的主子呢!
宜敏需要的奴才必須絕對的忠心,否則還不如不要,只是她很了解尚嬤嬤是個極為固執己見的人,不讓她碰碰壁她是不會回頭的,宜敏索性也就由著她去,反正如今後宮局勢還算平穩,有點小浪花很容易就能撫平,還不如藉此機會攘外先安內,把內部的人手徹底清理一遍,去蕪存菁,免得日後關鍵時刻才出么蛾子,那可就措手不及了,上次生賽音察渾的驚險宜敏至今心有餘悸,她決不能容忍再出現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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