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了承瑞和賽音察渾駕輕就熟地控制著兩匹御馬,在場文武大臣無不側目而視,暗自咂舌不已,尤其福全這一類喜愛馳騁疆場的軍中將領更是兩眼放光,畢竟他們可不知道兩個阿哥從小練的就是仙家功法,還以為他們天賦異稟呢!
宜敏目光緊隨著兩個兒子策馬奔騰的身影,直到泛起的煙塵遮蓋了所有人馬的蹤影,再也看不見兒子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分列兩排跪地送行的文武大臣,心不在焉地揮手讓他們散去,自己則帶著後宮的人馬慢悠悠地走進宮門,在所有人的目送下緩緩消失在內宮深處。
宜敏踩著花盆底走在宮道上,想著已經離去的康熙和孝惠,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愜意的弧度,木蘭秋獮的隊伍規模浩大,隊伍中不但有王公大臣、八旗軍隊,還有數量不少的後宮妃嬪、乃至皇室子孫,加上伺候的宮女太監,加起來至少超過一萬人,一路上浩浩蕩蕩地行去,大約要兩個月才能到達目的地,也就是說這一趟木蘭秋獮來回至少花去半年的時間。
沒有康熙的紫禁城是輕鬆的,沒有康熙的後宮是安靜的,沒了太后在,宜敏這個皇貴妃就是後宮第一人,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尤其宮裡的奴才拿捏在她手心裡,有些平日裡不敢做、不能做的事現在都可以試著去做,陡然間一種天高海闊的感覺讓壓抑慣了的紫禁城也開始變得可愛起來!
「主子,各宮的嬪主子和小主們已經在鍾粹宮恭候多時了,等著給您請安呢!」鶯兒扶著宜敏的手,一邊壓低聲音提醒道,留宮的女人沒資格前往午門送行,只能眼巴巴地一早整理好妝容守在鍾粹宮,還不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被帶著同去,好在皇上臨行前見上一面,可惜種種作態不過是白費心思罷了!
宜敏眉眼微彎,帶著淡淡的嘲諷笑道:「皇上都已經離京了,她們這份做派演給誰看呢?傳本宮的話,打今兒起不必每日請安了,改為七天一請安。」她可不想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對著這些女人哀怨發酸的嘴臉,難得康熙和孝惠都出宮了,剛剛又套了孝惠的話,算得上奉旨偷懶,她何必每日早早起身去受那份活罪呢?
雀兒小心地扶著宜敏另一邊,皺了皺鼻子有些不贊同:「主子若不想見她們,何不讓還像之前那樣,讓她們每日到鍾粹宮前磕頭請安?七日一請安豈不是便宜了她們,到時候她們得了空閒,不知又要整出什麼么蛾子來了!」她可是對去年那事兒心有餘悸,對後宮女人再也不敢小看了,鶯兒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鶯兒和雀兒都算是宮裡的老人了,如何不知道後宮的女人一旦閒下來就會變著方兒想辦法損人利己,如今皇上和太后都不在,萬一出點什麼事兒,自家主子免不了要擔些責任的,還不如讓她們忙一些才好。
「楠兒,你說呢?」宜敏含笑不語,點了這個素來沉默寡言的大宮女回話,梧桐檀楠四個大宮女各有所長,最小的楠兒卻身兼各家之長,心思沉穩,胸有溝壑,最得宜敏的看重,自然有意多加培養。
「回主子的話,奴婢認為此舉能讓後宮皆頌主子寬宏,何況……不請安不代表無事可做,主子曾言要為太后日夜祈福,各宮的主子自然不能落下。」楠兒微微抬起藏在劉海下的一雙眸子,平靜淡漠得宛如一汪死水,說出來的話也是波瀾不興,但是內容卻直指核心,極合宜敏的心意。
宜敏笑了出來,微微頜首讚許道:「楠兒說的不錯,請安這點子虛禮對本宮而言可有可無,但對那些低位嬪御卻每每是一場考驗,本宮素來不願為難她們,卻架不住有些人喜歡端著位份糟踐人。」
宜敏前世也是從最低層的庶妃慢慢走過來的,自然知道官高一級壓死人的道理,別看那些個貴人常在在她面前安安分分的,面對位份比她們低的庶妃答應那叫一個盛氣凌人,抓住機會就往死里糟踐人,辱罵罰跪不過是小兒科,過分點的能折騰掉人家半條命。尤其每日的請安讓這些女人無可避免的要碰上,只要掐斷了源頭自然少了很多麻煩。
至於幾個嬪位上的雖然面子功夫做得不錯,但是對自己宮裡的人架子卻端得足足的,尤其對那些得了幾分寵愛的低位嬪御更是極盡刁難之能事,各種損人身體、避子絕育的手段層出不窮,宜敏雖然看不過眼卻也不打算多管,只要不做得太明顯,她就睜隻眼閉隻眼,她可不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後宮的女人無數,想管也管不過來,何況共事一夫的女人本就是天敵,她不主動去害人就不錯了,卻也絕不可能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反正如今大多數宮院都有主位妃嬪管著,出了事自然先由這些人頂著,怎麼也追究不到她這個皇貴妃頭上,只要不鬧得盡人皆知,宜敏懶得天天為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費神,如今難得等到康熙滾蛋了,她豈會吃飽了撐著自找罪受?
只要免了所有人的請安,再給眾人布置點抄經祈福的活計,沒空琢磨壞點子自然就都消停了,她也好騰出時間好好照顧自家的寶貝閨女,給嬰兒溫養經脈,改善體質什麼的可是件細緻活,不可有一日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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