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侍立在康熙身邊的禁衛軍大統領喀納突然開口:「皇上,奴才覺得有件事頗為蹊蹺,卻百思不得其解,為皇上安全計,奴才想先行稟告,請皇上恕奴才不周之罪。」喀吶自隨著康熙秘密回京之後,就堅持要護衛在康熙身邊,御駕遇刺一事讓這位大統領深為自責,說什麼也不肯再留守京城了,犯了驢性子的喀吶就算十匹馬也拉不回頭,加上宜敏以擔心康熙為由苦勸,康熙這才將喀吶召回身邊,改由副統領阿爾泰留守京城。
「哦,說來給朕聽聽。」康熙聞言頓時感興趣地挑起眉毛,福全也立即豎起耳朵,這喀吶平日裡就是個悶葫蘆,這才回來更是變本加厲,像個影子似的守在康熙身邊寸步不離,沒有大事絕不開口,如今居然要稟告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由不得這兩人不好奇心大起。
喀吶思索了片刻才慢慢地道:「奴才發現近日御前侍衛中有多人出現異常,時不時會神情恍惚,奴才本以為是他們偷懶,但是幾次查問下來,發現他們本身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一開始只有一兩個如此,奴才訓斥之後便放下了,只是這些時日下來出現這種狀況的侍衛多達十數人之多,而且這個數量還有增加的趨勢,奴才覺得其中有所蹊蹺,招了軍醫查看卻查不出端倪,雖不知癥結所在,但是為皇上安全計,奴才已將這些侍衛安排在外圍警戒,不再安排其貼身護衛,請皇上恕奴才擅專之罪!」
康熙和福全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揮了揮手道:「汝之所為是為了朕的安全著想,何罪之有!當務之急還是找出這其中的不妥之處最為要緊。」幸好這次讓喀吶隨駕,不然以阿爾泰那個粗豪的性子,絕對無法發現這等細微之處的不妥,何況唯有喀吶敢當機立斷改變侍衛輪值的次序,換了任何一個副統領即使覺得不對勁也絕不敢這麼幹的。
福全臉上表情嚴肅了起來,摸著下巴沉吟道:「喀吶統領所言有理,御前侍衛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嚴格操練的,若只有一二人偷懶還算情有可原,但人數一多可就難說了,會不會……會不會有人打算對皇上不利,所以先從御前侍衛下手呢?」
喀吶沉重地點了點頭,他就是擔心如此才不敢大意,不等查出結果就趕緊稟告,一次行刺就已經讓紫禁城雞飛狗跳了,若是木蘭秋獮的當兒再來一次的話,恐怕朝廷的臉面就直接被踩到泥地里去了,那後果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的。
康熙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被下了藥,但是侍衛們素來同吃同睡,若是用藥中招的必然不止一人,豈會這樣零零散散地出現?何況這次隨行的軍醫可都是太醫院的能手,既然他們沒有診出問題,那這些侍衛被下藥的可能性便不大,既如此就從另一方面著手,他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看著喀吶問道:「這些侍衛可有什麼共通之處?可曾查問過他們輪值之時有何特殊情況發生?」
喀吶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心中默默計算了下這些侍衛的輪值順序,發現並沒有什麼規律,既沒有在同樣的時辰,也沒有在同一小隊,就連所屬旗籍亦不相同,怎麼想也想不出共通之處,只能頹然地對康熙搖了搖頭。
康熙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身為一國之君,他對自己的安全是極為重視的,尤其是半道上被行刺過後,身邊的守衛森嚴了不止一倍,如今他最為信任的御前侍衛中出現了這樣不利的苗頭,他哪能放得下心!福全也是摸著腦門冥思苦想,事關康熙的安危,他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一時間御帳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只是氣氛卻越來越沉重。
「啟稟皇上,大阿哥、二阿哥求見!」就在這時帳外一聲通報:打破了凝重的氣氛。隨著康熙一聲答應,承瑞和賽音察渾掀開帘子走了進來,乖巧地對著康熙和福全行禮。
康熙連忙叫了起,笑著問道;「你們今兒不是要去遊獵麼?怎麼又跑回來了?」他對兩個兒子的騎射之術可是極為滿意的,不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少不會比一般大內侍衛差多少,所以他也就放心地任由他們整日撒歡兒似的到處跑,反正他早就安排了足夠的人手保護兒子們的安全,
承瑞站直身子,笑著道:「兒子和二弟本來就要出發了,卻被皇瑪嬤召過去敘話,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時辰不早了,乾脆便不去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皇太后當他和弟弟是傻子不成?有什麼話不能在他們每日請安的時候說,非要在他們與人越好狩獵的時候來找?真以為拿著孝道當幌子他和弟弟就沒辦法了不成?皇阿瑪絕不會容許有人算計自己兄弟二人的,即使那人貴為皇太后也不例外!
康熙聞言眼神閃了閃,漫不經心地問道:「哦,最近你們皇瑪嬤倒是經常找你們敘話,都說些什麼呢?」他不是不知道皇太后與兩個兒子的說話內容,只是他左聽右看都只是些日常瑣事,既沒有提到那些蒙古貴女,也沒有涉及科爾沁各部,雖然隱隱地覺得不對勁,卻著實看不出皇太后有何目的,只能從兩個兒子這裡著手,看能不能看出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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