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奴才必不負皇上所望!」左院判聞言低下頭應諾了下來,掩住嘴角緩緩勾起的弧度,慢慢倒退著出了御帳,對著在帳外踱來踱去,帶著些焦慮不安的梁九功和右院判招呼了一聲。
梁九功眼前一亮,連忙上前一步悄聲問道:「院判大人可需開方問藥?」剛剛皇上將他和右院判都被支出了御帳,顯然皇上不想讓第三人知道內情,梁九功自然很是識趣地不去問具體情況,只問是否需要開方子熬藥,以此討好這個明顯得了皇上另眼相看的左院判。
左院判笑著搖搖頭,壓低聲音回道:「梁公公放心,皇上身體並無大礙,只需多進些溫水,再好好歇息一宿即可!至於開方問藥卻是不必了……不過本官看皇上精神不振,怕是有所勞累,需要好生調養一番……至於該如何調養?」說著意有所指看了看默立於不遠處的右院判:「梁公公何不請教右院判,本官對調養一道可遠遠不及司徒大人呢!」
最後那句話被豎起耳朵偷聽的右院判心中一陣舒坦,眉目舒展開來,暗自嘀咕總算這左院判還沒傻到家,還知道給他鋪個台階下,從剛剛起就憋著一股子火氣消散了不少,轉念一想,自己和左院判本身擅長的領域不同,他本就長於調理身體一道,在偏方秘藥房門確實沒必要與左院判這個天才鬼才較勁,沒得自找不自在而已。
等梁九功湊過去詢問的時候,右院判立刻和顏悅色地細細交代了一番,還暗地交代弄些補精益氣的食材給皇上補補,畢竟催情之物大多兇猛,若不及時調養必然導致身體虧損,聽得梁九功不停點頭,深以為然,他可是知道今個晚上皇上的瘋狂的,幸好此時不是在宮裡,不然他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皇貴妃的責難了!
好不容易將右院判的話都一一記下,梁九功這才輕輕舒了口氣,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謝院判大人指點!」
右院判笑呵呵地拱手道:「不過是本官分內之事,本官這就先告辭了,稍後會寫好食補方子命人送來,梁公公接下照辦便是了。」
梁九功自然連連應是,親自將一老一少兩位院判送出了營地,目送他們離開後才往回走,一旁的小李子湊上前嘀咕道:「師傅,您老人家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何必對那兩位這般客氣!」
梁九功狠狠地拍了他的腦袋一下,恨鐵不成鋼地氣道:「你這小猴子竟會說渾話,這宮裡什麼人最難纏?非那群太醫莫屬,尤其品級高的太醫,動動手指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你!連那些妃嬪主子都要好聲好氣地巴結他們,咱們有什麼資格拿喬?給本公公記住了,這宮裡什麼人都不能輕易得罪,即使背地裡恨不得整死的人,當面也要帶上七分笑,否則先死的難保不會是你!」
小李子縮了縮脖子,討好地一笑:「還是師傅見多識廣,我這小猴子果然還有的學呢!」那副搞怪的模樣惹得梁九功一陣笑罵,這小李子便是李全了,自從梁九功發覺他入了皇貴妃的眼,便刻意地拉攏了他,收了他當徒弟,這些年下來倒也有了幾分真心疼愛。
梁九功帶著小李子走到御帳前,卻見喀吶大統領依然守在門外,沒有被召進去,不由得暗自奇怪,依著皇上的性子,定然是要徹查此事的,怎地這會竟然沒有動作?想了想,壯著膽子微微抬高聲音對內請示道:「皇上,可容奴才入帳服侍?」他可不想冒冒然進去觸了萬歲爺的霉頭,到時候才真叫冤呢!
「不必了,你就在外面守著,有事朕自會傳喚你。」帳內沉默了片刻才傳來康熙的回應,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和倦怠,梁九功一聽這語氣頓時不敢再接話,只以為康熙折騰了一夜,這會是打算要歇息了,連忙對立在一旁眼神擔憂的喀吶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地點點頭,對著周圍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們立刻悄無聲息地擴大了保護圈,保證百米之內不會有任何聲響驚擾御帳內的九五之尊。
御帳內,眾人認為已經倦極歇下的康熙,此時卻端坐在書案後,就著明亮的燈火,垂首專注地翻看幾張寫滿字跡的宣紙,口中喃喃念著信中的內容,一字一句細細咀嚼,康熙面上僵硬的神情終於慢慢放鬆了下來,眼底的暴躁抑鬱的風暴慢慢平息,變得溫柔而眷念,忍不住伸手輕柔地觸摸上面娟秀飄逸的字跡。
康熙將信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伸手拿起一旁隨信而來的精緻荷包細細端詳,小心地從中取出一小團絨細的毛髮,湊到鼻尖輕輕嗅聞,只覺得一陣濃郁的奶香味撲鼻而來,仿佛鐘粹宮裡那個軟軟糯糯的可愛小娃娃就在眼前一般撲騰一般,忍不住在心中反覆描繪著那對母女相似的眉眼與輪廓,只覺得壓抑不住的思念湧上心頭。
「敏兒……」康熙緊緊握住那尤帶熟悉香氣的荷包,將之湊到唇邊輕吻,眼前仿若浮現那女子如畫的容顏,「敏兒……朕想你了……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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