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進宮那一年見過馬佳氏身著火紅色騎裝的絕代風華之後,佟妃就痛恨紅色,除非必要否則絕不會去碰這個色系,如今身邊的奴才竟然沒眼色地拿出來礙她的眼,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嘶——「太過猛烈的動作頓時讓佟妃身子一僵,下身和腰部頓時一陣陣酸麻刺痛傳來,不由得搖晃了一下,雲嬤嬤連忙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焦急道,「主子,您快坐下來歇歇吧!昨個折騰了一宿,今兒天不亮就要起身,您的身子怎麼受得住喲!」
說著瞪起眼睛對著一旁的宮女呵斥道:「沒眼色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滾下去思過!」要不是這宮女乃是佟家旗下數得上的包衣大族出來的,她哪裡會對她這般客氣,早就直接讓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那宮女唯唯諾諾地低頭應是,眼中的淚珠轉啊轉地就是不敢落下來,連忙匆匆退出帳外,這才敢那袖子拭去眼角的淚花,袖子裡的小手握得緊緊的,小跑著沖回自己的宮女帳房內,撲在床上蒙著被子放聲大哭起來,她在家也是千嬌萬寵的嬌小姐,誰知一遭入宮門就成為伺候人的奴才,任打任罵還不許有半分委屈,想起入宮這半年來在承乾宮暗無天日的生活,以及二十五歲才能出宮的未來,不由得萬念俱灰!
就在這小宮女哭的天昏地暗的時候,佟妃身邊的大宮女春蕊掀開帘子走了進來,對著那高高隆起的被子輕輕拍撫了幾下,只覺得被子裡的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徹底安靜下來,好一會才偷偷掀開被角往外瞧,正對上春蕊那含笑的眼神,不由得一個哆嗦連忙掀開被子就要起身,生怕對這個佟妃最為信重的大宮女失禮,到時候可比犯些小錯眼中無數倍!
春蕊仿佛沒看到那哭得紅腫的眼睛一般,笑著拉過小宮女的手,拍了拍安撫道:「別怕!是主子讓我過來看看你,剛剛主子不過是氣急了而已,不是真的惱了你,要知道主子可是最恨紅色系的衣裳,今兒只是罵了幾句已經是輕的了,上回出錯的宮人可是直接被送進慎刑司的,主子對你這丫頭已經是格外縱容了,你可要心裡明白才是,懂嗎?」
小宮女連忙小雞啄米一般死命點頭,她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其實她心裡很清楚來安撫她絕不會是佟妃的意思,畢竟佟妃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更不是個體恤下人的主子,如今在氣頭上哪裡會讓人來安撫她?還不是春蕊這個大宮女想方設法地為佟妃拉攏人心,畢竟自己家裡好歹在內務府也是排的上號的……
這麼一想這小宮女頓時對佟妃的印象更惡劣了幾分,對眼前的春蕊倒是印象極好,畢竟作為承乾宮的大宮女,這位在佟妃心目中的地位比起那位雲嬤嬤都要高,說的話也更有分量,而且對下面的宮女太監都是極好的,若不是有她幫著佟妃管理承乾宮,以佟妃那性子怕不是早就眾叛親離了!
春蕊又輕聲細語地安慰了小宮女一會,哄得小丫頭轉悲為喜之後,這才起身笑道:「得了,笑了就好!我就先回了,一會還要隨主子去給皇太后請安呢!今兒你就歇息一天,好生在營房裡呆著,可別出去亂走,等主子氣消了肯定會讓你進去伺候,到時候多看多聽,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問主子身邊的老人,總不會再出錯了吧?」
小宮女連連點頭,對著春蕊感激地道:「多謝姐姐提點,彩兒記住了,下次定不會再犯了!」說著親自送了春蕊出去,站在營房外頭目送著春蕊離去,還沒長開的秀麗小臉上感激漸漸退去,憑什麼她要這樣卑躬屈膝地過一輩子?難道她真要要等耗盡年華之後出宮當個老姑娘,然後被家族送貨物一樣地嫁出去嗎?眼中浮起堅定和不甘,總有一天……
隨著一聲悠長的鹿哨響起,草原上萬馬奔騰,八旗兒郎駕著駿馬,揮舞著馬鞭,一聲聲呼喝著催馬前行,遠處的獵物被趕著從四面八方圍聚而來,此為木蘭圍獵最後一日,也是規模最為宏大的一天。
行圍開始時先以數百騎兵分別插入山林進行布圍,分散而列,圍而不合,布圍是在五鼓前,管圍大臣率領蒙古管圍大臣及虞卒①和八旗勁旅,虎槍營士卒,各部射牲手,齊出營盤,觀察圍場地形,視度山川大小遠近,三十里、五十里、七八十里,兩翼一齊至看城,如星之拱所,似月以圓稱,稱之為「合圍」。
合圍後,自烏圖裹處,虞卒脫帽,擎手舉鞭,高喊瑪爾噶②口號,這信號連續三次傳至中軍,中軍知道行圍已合,便舉旗徐行,左右指揮俟皇上入圍,這時剛剛進入早晨。合圍的圓月形「人牆」,從數十里漸促漸進,越來越小,從林而出到風阜,縮小的包圍圈一直縮到看城,兩翼與看城左右相接。這時虞卒皆緊並一起,人並肩,馬並頭。這時在「人牆」之外的放圍處,又設一層人馬,有虎槍營士卒和諸部落射牲手,專射從圍內逃出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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