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看天色還早,趙雲惜先去菜地里澆水,看一顆種子發芽長大,是很美好很有成就感的感覺。
她給菜園扎了籬笆,養的雞鴨長大了,總是偷偷來啄她的菜苗,好生可惡。
「小白,看著雞鴨不許來菜園。」
趙雲惜拍拍狗頭,它長得快,剛抱來時巴掌大小,現在都跟白圭的腰那麼高了。
她緩過神來,還在想方才的事兒,這老漢生活拮据,性子執拗,縱然真有才學,她也不敢叫白圭跟著他讀書。
讀書是踏上科舉的通天梯,但性格形成亦至關重要,若是硬挺的執拗性子,在上,怕是寸步難行。
她自身跟著白圭讀書,除了本身喜歡讀書,還有就是想要知己知彼,深入了解的前提就是了解此地的文化。
說白了,她沒有高尚的情操,那些崇高的理想離她太過遙遠。
午夜夢回時,也曾想過,造玻璃、練煤,但夢醒時,卻還是數著銅板,算著何時能存夠束脩。
她的第一要務是——讀書、賺錢,讓自己的精神和肉/體都保持富足狀態。
對小白圭的期盼則是——惟願吾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不過人的想法總是在變,她現在這樣想,許是經了事,就不這樣想,也未嘗可知。
趙雲惜對嘉靖皇帝的印象並不好,並且貪官污吏橫行,嚴嵩掏出來真是赫赫有名。
一時想多了,就聽見撲通一聲,待回神,就見小白圭身上半舊的靛藍直裰膝蓋破了,她沖他招招手。
「疼。」小白圭紅著眼眶,對上娘親溫柔的眼神,眼淚珠子就繃不住往下掉。
摔得狠了,不光膝蓋摔破,白嫩的小手也擦破皮。
趙雲惜看著那絲絲血痕,頓時把什麼讀書啊未來啊全忘了,用溫開水給他沖了沖手,又挖了一顆小薊搗碎了給他敷在傷口上。
「娘呼呼就不疼了。」她溫柔安慰。
小白圭含著眼淚泡,見趙雲惜皺著眉頭,反過來帶著哭腔安慰她:「白圭不疼,娘親不哭。」
他乖巧地令她心裡柔軟極了。
她一直抱在懷裡哄,柔軟的小身子帶著奶香味。
找啟蒙老師的事情耽擱下來,趙雲惜倒也不著急,這幾日還如常擺攤賣糯米包油條,縱然有張鉞這個下蛋的金雞,但擺攤也能賺錢,她捨不得放棄。
她琢磨著,再做幾套毛衣、毛褲,小時候就愛穿,冬天冷,沒有暖氣、火爐,全靠自身正氣硬扛,這毛衣毛褲就至關重要。
想想現在的小冰河時期,她要試試看好不好賣,好賣最好,不好賣再想其他辦法。
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等來了啟蒙老師。
張鉞買了一批烏桕子,試著做成蠟燭,根據方子成功率很高,很快就賣了一批。他心裡萬分感念,就惦記著小白圭找老師的事,果然被他尋到了。
「他亦是我江陵出身,祖上早些年跟著聖駕打天下,封賞頗厚,也算仕宦之家,到了他這一輩,子嗣凋零,家產根基皆空,幸而家中藏書頗甚,他又是個刻苦聰慧的,一路上嚼冰咽雪地考上進士,進過翰林院,做過知府,成化年間便開始官場沉浮,弘治、正德亦貶升不定,新朝又被貶,回江陵養老來了,也是巧,新制的蠟燭就送他家去了,說起這事來,他願意見見白圭,看有沒有靈性再談收徒的事兒。」
「說起來也是巧,偶然間也能和我家連上點血脈親情,他家太奶奶,和我家太奶奶是表姐妹,算起來也是姨表親戚,有這情分在,收白圭就有更大勝算了。」
張鉞從隨身帶的荷包里捏出一撮茶來喝,半晌才喜滋滋道:「如此一來,倒不覺對你虧欠了。」
要不然這麼好的方子,他拿著燙手。
主要小白圭實在聰慧異常,他有心托一把,到時候長成了,都是張家人,他自然不會吝嗇。
趙雲惜頓時高興起來,她笑著道:「能多年沉浮還安穩回鄉就是個有本事的人,白圭跟著他啟蒙再好不過了。」
張鉞還是不喜和女子打交道,一口飲盡茶水,說讓她準備好,三日後帶小白圭去拜訪,當即就趕著馬車走了。
等李春容回來,聽說給他找了個先生,要見過面才肯點頭,連忙翻出壓箱底的一段細棉料子,做出兩身身新行頭。
從頭巾、衣裳、鞋襪都做了新的,預備著給兩人穿。
到了去林府前一天,趙雲惜就帶著小白圭沐浴更衣,從頭到腳的清洗一遍,第二日,他們沒去擺攤,一早起來,趙雲惜和張白圭換上新衣裳,都是月白的細棉,滾著淡藍的邊,看著很是清爽乾淨。<="<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