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甜甜窩在柴房睡覺,李春容給她拿來稻草編的床墊,還有備用的被子,安撫她不要害怕。
*
如此過了幾日,趙雲惜剛從林宅回來,就被人堵在村口。
見是銀樓掌柜,她一邊往家裡帶,一邊笑著問:「怎麼尋過來了?」
掌柜一拍大腿,樂呵呵道:「你上次送來的五十瓶賣一半了,想著再跟你定五十瓶。」
用香的歷史太悠久了,猛然間這樣小的縣城出現好聞的香露,江陵的貴人都在買。
「那你送鮮花來,我明日剛好休沐,請人來做成,後日給你送去。」趙雲惜滿臉喜色,笑吟吟道:「你若有鮮花的路子,不若每隔些時日送一批鮮花過來,要知道,鮮花有時,多做些香露放著,免得花謝了,就只能空撓頭了。」
掌柜沉吟片刻,還是應下。
「成,我多給你送來些鮮花,茉莉花和梔子花都開不長,你給我準備三百瓶,我備著慢慢賣。」
掌柜有些肉疼,想想近來賺的銀錢,他又內心火熱起來,只要這一波賣好了,營業額上去,那他轉到荊州府做掌柜就指日可待。
「成,那我回了,這幾天安排人送鮮花過來,你受累。」
趙雲惜連忙留他:「留下來吃頓便飯,不要急著走。」
掌柜知道她家只有婆母和她兩個女人在家,便騎上自己的小毛驢,懶洋洋道:「店裡還有事,耽擱不得,你別送,我走了。」
趙雲惜琢磨再給他讓點利。
牽著小白圭回家,就見小樹正蹲在甜甜跟前,做鬼臉逗她。
「姑姑,哪來的小孩?」他不滿,自己都不能跟姑姑住。
趙雲惜看了一眼甜甜,她乖巧地蹲在門口,被她訓過,不敢再縮在牆角,也不敢隨地躺著。
「抱來的。」她隨口回。
「姑姑,我奶說叫你有空去教她做面脂,她說我們一群小兔崽子束脩太貴了,要再掙點錢。」
屠戶已經很富了,送一倆孩子讀書輕輕鬆鬆,但好幾個孫輩,一口氣得交十來兩束脩,就有些吃不消。
男娃去讀書,女娃也要去讀書。
適齡的就有八個。
讓人眼前一黑又一黑,亮不起來了。
趙雲惜噗嗤一聲笑了,樂呵呵道:「成,我知道了,明兒放學直接回家,讓你奶把材料都備好,上回回去跟她說過了,她知道。」
小樹脆生生地應下,又跑到白圭跟前,把他抱起來掄了一圈,把小白圭氣得小臉通紅,這才滿意離開。
趙雲惜連忙把他拽過來,以前窮,禮節不到位就算了,現在不缺錢了,就不能讓孩子空手走,左兜裝了一把松仁糖,右兜裝了一把雲片糕,讓他走路上吃。
「謝謝姑姑~」小樹樂呵呵地走了。
趙雲惜衝著甜甜招招手,拿梳子給她一頭亂毛梳乾淨,她一站起來,才看到她腰間綁著繩子,估計是李春容出門,怕她跑丟了。
把繩子解了,她溫柔叮囑:「既然跟著我們回來,這裡就是你的家,要是還記得自己家,記得畫下來,等你長大了還能找出去,現在就不要出去亂跑了,你到底年歲小,不好在外頭生存。」
「能聽懂嗎?」她有些糾結地問。
甜甜點了點頭,像是不習慣人的碰觸,被人碰到就跟被點穴一樣僵硬。
趙雲惜連忙去寫作業,雖然她是編外人員,但林修然依舊嚴厲苛責,默寫錯一個字,就要被打手心。
她今天就挨揍了。
來自現代的習慣,讓她總帶出點小毛病,夫子指了兩回,這第三回她又存了,便被抽了一戒尺。
真疼啊。
手心腫起一道棱,現在還疼。
但殺雞儆猴的作用很好,最調皮的林子垣都不鬧了,乖乖地背書,再也不哭著找姨娘了。
作為被殺的那隻雞,趙雲惜發誓,再也不能被捉住小把柄。
甜甜蹲在她身邊,黑漆漆的眼珠子不錯眼地盯著她,趙雲惜練字間隙回神,戳了戳她的臉,輕哼:「出去跑跑,現在能吃飽,別光呆著不動。」
她說完,就沉浸式地練字了。
結果——
甜甜是個實心眼子,說讓她跑跑,她就一直跑到天黑,小臉從紅轉到煞白,也沒停下。
趙雲惜又好氣又好笑,讓她停下,帶著她慢慢散步兩圈,這才給她倒水喝。
「讓你跑跑,是活動活動,不是罰你,覺得不舒服就停下,下回不能這樣,記住了沒?」
甜甜點頭。
小白圭聽到動靜,也跟著過來,他衝著甜甜笑了笑,這才看向娘親,軟聲道:「餓了。」
趙雲惜見天色不早,李春容還沒回來,便去菜園薅一把小蔥,打算給他們做雞蛋煎餅吃。
「娘,我燒火。」白圭興致盎然,他要和娘親一起做飯。
趙雲惜點頭,吩咐他,要小火。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