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容本來笑眯眯地接雞蛋,一聽要搶她飯碗,笑容頓時垮了。
「秀蘭嫂子你幹啥呀。」 她不高興道:「那我咋弄啊。」
她賺錢了,眼瞧著隔三差五去割肉吃,大家都盯著數,自然眼熱。
秀蘭嬸子訕訕一笑,有些愁:「咱也是鄰居這麼些年,你也是知道我家八個小子,一人一口糙米,都給我吃窮了。」
「實在沒法子,這才想著賺點銀錢,好懸讓孩子們吃飽。」
李春容沖她噴了噴鼻息,還是不高興,正要起調子罵人,被趙雲惜按住了手。
「秀蘭嬸子,我先跟你說說這準備工作,每日三更起來備菜,這就不必說了,再就是拉車的牲口,我家買的騾子三兩五錢,打的推車要五錢,糯米、白面、豬油、紅糖少備些,要一兩銀子……」
這也是說給張家人聽的,這攤子置辦起來,全是劉氏的功勞,她全出了。
「你也知道,做生意不是包賺的,多的是賠的血本無歸。這些都考慮好了,還想跟著我娘賣糯米包油條,我准不攔你。」
趙雲惜笑吟吟地把雞蛋推回去,誠懇道:「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有好事,我也願意拉拔,只是有些事實在替不了。」
秀蘭一聽擺個巴掌大的小攤,就要砸進去五六兩銀子,不由得嘖嘖稱奇,嘟囔道:「我要是有五六兩銀子,我去買良田了。」
「前兩日我娘還在說,家裡頭活多,想找秀蘭嬸子幫忙,一日有五個大錢,你看看,是去擺攤還是來做工,都是可以的。」
趙雲惜沒想著和鄰居鬧翻,因此和和氣氣地說了。
秀蘭嬸子反而猶豫起來,那個擺攤成本蠻大,來做工可是現錢。
她左手舉著雞蛋糕,右手提著籃子,一臉神遊地走了。
李春容對她豎起大拇指。
村里人花錢那不叫花錢,那叫刮命,窮得一屁股兩肋巴,哪還有閒錢置辦這些。
趙雲惜見雞蛋糕多,索性提了一小籃子,又帶些花露,牽著小白圭的手,溜溜達達地回娘家。
剛開始她回家,是快樂打秋風,如今也能想著給娘家捎帶些東西了。
走近豬肉鋪,就能聽見劉氏把豬骨剁得邦邦響。
「娘!」她笑著喊了一聲。
把籃子放在錢匣旁,趙雲惜挽著袖子就幫她剁筒骨。
「雲娘回來了,你坐著歇歇,別忙活。」劉氏笑得眼都眯縫在一起。
趙雲惜拍拍小白圭,笑著道:「陪你嘎嘎吃雞蛋糕,給你哥哥姐姐也分了。」
白圭近來來多了,也不再拘束,拿起用荷葉包著的雞蛋糕遞給劉氏,奶里奶氣大大方方道:「嘎嘎吃糕!」
劉氏俯下身接過,感動地眼圈都紅了:「你小時候跟他一樣,又乖又甜,都說你嬌氣,可娘就是稀罕。」
趙雲惜回想以前,心頭也跟著一軟,笑眯眯地掐著嗓子打趣:「娘親~雲娘要吃糕糕~」
劉氏:「滾。」
聽得她頭皮發麻。
小白圭一躬身,這才兜著幾塊雞蛋糕去找表哥表姐。
趙雲惜幫著裝好豬骨,催她:「娘,趕緊嘗嘗。」
劉氏知道糕點的滋味好,有些捨不得,砸了咂嘴:「留給孩子吃,我不愛吃甜的。」
買豬骨的客人也不急著走了,樂呵呵道:「劉嫂子,你不吃給我家孫子吃,瞧瞧我們這口水都快把你這攤子淹了。」
她也是心疼自家孩子可憐,穿著洗出破洞的麻衣,小臉糊的快看不清臉,而方才這豬肉鋪的外孫子都穿著細棉直綴,精緻雪白的小臉,跟小少爺一樣,她心裡嫉妒。
劉氏啪地顛起砍骨刀,臉上的橫肉也跟著一抖,方才那慈愛勁兒收了,看著頓時兇悍莫名。
客人就不敢說話了。
趙屠戶跟鐵塔一樣的身量,劉氏看著就壯碩,他家的孩子也隨了他倆,都跟牛犢子一樣。
就這小閨女柳條細長個,笑起來也甜滋滋的,看她剁豬骨不費力那樣,估計力氣也大。
隨便拎出來一個就是不好惹。
趙雲惜瞥了小孩一樣,也覺得他可憐,可小白圭先前也是整日喝糙米粥,偶爾才有蒸蛋吃。
小白圭掰下一小塊遞給小孩,又給外婆遞了一塊。
「這樣香甜可口?還是棗泥餡兒的,這多費功夫!」劉氏咂摸咂摸嘴,感覺還沒品出味兒。
小孩嘗一口,反而躺在地上哭,不肯走了。「還要吃!還要吃!」他邊哭邊打滾,過會兒還要伸手搶小白圭兜里的雞蛋糕。
劉氏臉上橫肉一抖,面色就陰沉下來,那老婦看著害怕,就想拽自家小孩的手。
趙雲惜攔著劉氏不讓她動,想看看白圭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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