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鉞:……
他聽得眼暈。
「等等等,我都忘了。」他求救地望著白圭。
小白圭就奶里奶氣地複述一遍。
張鉞瞪大眼睛,還是記不住。他惆悵一嘆,「老了老了……」
趙雲惜抿著唇笑:「破竹、漚竹、清洗、搗爛、蒸煮、打槽、撈紙、榨紙、分紙、晾紙……等你看著做上一回,就理解了。」
張鉞低頭看侄孫,小白圭從善如流地複述一遍。
「罷了,還是看看再說。」他不為難自己了,記不住真的記不住。所以這母子倆到底什麼樣的記性,實在太厲害了。
趙雲惜輕笑。
兩人見他們還有事要忙,便回家了,掐著時間點,後頭趙雲惜要動作,他們夫妻倆非得自己干。
「我們自己做一遍,心裡才有數,記得住。」
趙雲惜笑了笑,當初弄這竹紙的時候,沒想到會有現在這樣的造化,竟然不缺紙用了。
不過正好賣給大伯,換了一百兩銀子也很爽。
她好喜歡錢。
這竹紙薄薄一張,做來卻萬分麻煩,先是漚上百日,又煮上八日,再加上那些零散的工藝,要四個月才夠。
「烘焙……夾巷……烤……」她喃喃思索,總覺得這中間蘊含了她很需要的東西。
半晌才一拍大腿:「火炕啊!」
在寒冷的冬季,燒火剩得餘溫,再添一把柴,就夠渡過一個溫暖的冬夜,那滋味別提多舒坦。
想想就覺得等冬日定要打一個。
她剛覺醒記憶時,已經是初春,卻依舊冷得厲害,她睡覺時不自覺地會靠近小白圭,他身上真的暖融融,像個香噴噴的小火爐。
忙了一通,她也餓了。
趙雲惜想著去菜園摘些菜回來做,剛一出門,就見荷塘中長出幾朵荷花。
她彎了彎唇角。
真漂亮。
多看了兩眼,她看向自家菜園,六月天是菜最多的時候,什麼都長得很茂盛。
摘了茄子,打算做個茄盒,又掐了一把青菜,炒個青菜吃。
做茄盒也簡單,切開,加肉餡,再裹上雞蛋面液,下鍋用油煎,她就喜歡這樣吃,吃起來特別的香甜。
外皮炸得焦黃酥脆,內里綿軟帶著肉香,她嘗了一個覺得挺好吃,給小白圭盛上幾個,讓他端著坐在院子裡吃。
小白圭便乖乖捧著瓷碗,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迎著風,嘴巴塞得鼓鼓的,慢慢吃著。
趙雲惜回眸看一眼,也忍不住彎起眉眼。
有一種心軟軟的感覺。
小土松犬窩在他腳旁,偶爾搖搖尾巴,閉著眼睛睡覺,偶爾聽到聲音就警覺地支起耳朵。
它現在長大了,趴在那裡好大一坨。
「白圭,給你弟弟一塊吃。」
小白圭歪頭:「我只有妹妹呀。」
趙雲惜笑眯眯道:「小白狗不是你弟弟嗎?」
白圭呆:「哦。」
他還沒吃飽,對著茄盒咽了咽口水,卻還是端著自己的小碗,滿臉不舍地給小白狗的碗裡夾了一塊。
茄盒真香啊。
酥脆餡香的炸茄盒,一口爆汁,他很喜歡。
趙雲惜又給他盛了一小碗。
都做好了,青菜也炒好了,外頭天色擦黑,李春容急匆匆地回來了。
「你先前買的地,他們已經收割好了,我想著去把地整一整,弄了半日就受不住,還是得請人。」她手上磨得全是水泡,有些受不住。
趙雲惜噗嗤一聲笑出來,溫和道:「再租出去便是,我們收著租子夠吃就罷了。」
「種地是最苦的,面朝黃土背朝天,勞作一整年,也不見得能落下多少東西。」
「農民苦呢。」
趙雲惜也了解過現在的種地,會漚肥施肥,會用草木灰殺菌殺蟲,會用苦楝子當殺蟲劑。
明朝中後期,科技已經到臨界點,非常成熟了,就等著量變引起質變,她除非現在啪一聲掏出鋼材,那估計還能往上跳一跳。
趙雲惜把茄盒端上來,笑著道:「娘,先吃飯,你今天辛苦了。」
李春容嘆氣,她覺得自己白受罪了。主要趙雲惜和小白圭都忙著讀書,她一個人在家,這羊毛也理完了,就等著紡線了,她想著趁空檔去把地里的活做做,秀蘭嫂子他們都是這樣的。
「咦,這麼香?」具體咋個說,她也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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