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坳提不動一桶水,她一口氣提著兩桶不費勁。
等回院子後,已經傳出來燉雞的香味,上回買的大料還剩下很多,便留著燉雞。
「小雞蓋被也安排上。」趙雲惜笑著叮囑。
大娘在幫忙燒火,李春容在切菜,她炒菜。
忙得不亦樂乎。
張鎮見灶上的柴火不夠了,就去院子裡折了些,他身上肌肉鼓脹,肩膀頭子寬闊有力,做起活來,也是有板有眼。
林修然觀察著這一家人,心裡就有數了,彼此都有眼色、不藏奸,瞧著能力也不錯,怪不得能一家五口有三口讀書,日子也不曾捉襟見肋。
很快飯菜就呈上來。
紅亮軟爛的東坡肉,淌著油脂的燉雞,還有竹筍老鴨湯,素菜都是方才去菜園裡自己摘的,還有一碟子桂花蓮藕。
用簇新的粗瓷盤裝了。
而碩大粗瓷碗裡是香噴噴的白米飯。
林念念捧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粗瓷碗有些懵,弱弱道:「我吃不完……」
她平日裡就是一茶碗,再多就不禮貌了。看向白圭,就見他面前的瓷碗裡面的飯,不比她少。
這么小一隻,就能吃這麼多不撐。
她呆愣。
趙雲惜從庫房搬出自己釀的桑葚酒,笑吟吟道:「初夏時,帶著白圭在村頭摘的桑葚,現在釀的正能喝。」
這是原漿,沒有過濾過,不會讓人醉酒,免得失態不好。她一一倒酒,輪到林子坳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以現代論,未滿十八就是小孩不能吃酒,以古代論,他已經過了縣試,又滿十三,是個大人了。
「夫子,他能喝嗎?」她索性直接問家長。
林修然嗅著杯中酒的味道,搖頭:「林家家訓,未及冠不可飲酒。」
趙雲惜就不給他倒了。
倒完酒,還有飲料,用薄荷露、橘子葉露、梔子露混合在一起,加了蜜水,酸酸甜甜帶著清涼的花香,喝起來很適合夏天。
她甚至想,有冰塊鎮著會更好喝。
「夫子嘗嘗這東坡肉,是我爹娘家養的豬,我們家從祖上就是殺豬的,傳到現在,這肉不柴不膩,很是好吃。」
「這雞是我和白圭養的,你嘗嘗。」
隨著趙雲惜介紹一樣,白圭就用公筷給夫子夾一樣,還給兩個姐姐也夾了。
廚房內。
菊月、甜甜和李春容在小桌上吃飯,菊月壓低聲音道:「雲娘和白圭一點都不怕!大大方方的,真好,我不行,想起來林夫子的身份,我就腿肚子轉筋。」
李春容瘋狂點頭。
「也就他倆了。」她給甜甜夾了肉,低聲道:「快吃吧,追著我幹啥,你該跟雲娘坐在一處。」
甜甜抿著唇笑,不說話,小嘴巴裹著東坡肉,油汪汪的。她知道今天來客人太多,家裡桌子坐不下,她不會鬧的。
院內。
幾個小孩夾著菜,就吃得不亦樂乎,剛開始還有些拘謹,等男人們喝酒喝開了,他們幾個也端著自己的飲料,非要玩飛花令。
「花飛花謝花滿天!」
「天涼好個秋!」
「秋水共長天一色!」趙雲惜也加入戰場。
幾個小孩還沒學滕王閣序,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林修然倒是有些意外,她懂得還挺多。
張文明望著她瓷白的小臉,心想,她又長進了。
「色……色深林表風霜下!」這樣難的句子,幾個小孩還不會,就得是林子坳來。他唐詩宋詞都背過了,自己也要作詩。
「下……下……下自成蹊!」
一時間倒也續上了,大孩子也還好,這小的看著才三五歲,竟然也會。
張鎮表示深深地震撼。
特別是兒媳,他一直覺得女子讀書無用,雖不曾阻攔,但也無幾分贊同,覺得她幼時讀書都不成,年長了,又能有幾分才華,不曾想,竟真的長進不少。
「我輸了,我喝一杯薄荷露。」林子垣快樂勾唇。
「錯,贏的人喝,輸的人不許喝。」林子境打斷了他的幻想。
在林子垣震驚的眼神中,幾人把自己的飲料喝完,又把他的給瓜分了,看著他眼淚絲絲,就鼓勵他:「那你下回贏了就能喝。」
林修然今日過來,也是想考察一下雲娘和白圭的家庭,若家人混沌不堪,那有朝一日雞犬升天,必鬧得不大愉快。
如今看來,倒也明理。
他心裡放鬆許多。
「它是淺橘色的狗,為什麼叫小白狗?」林子坳疑惑問。
「因為我叫小白圭,它是我的弟弟,它叫小白狗,我們有一樣的名字,就像你們的名字。」小白圭眼神亮亮,他很喜歡自己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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