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被灌多了酒,被張釴攙扶著回屋睡覺去了。幾個孩子倒是興奮地在院子裡跑跳玩耍。
趙雲惜一直以為,自己能熬年成功,然而生物鐘打敗了她,到點就困得不行。
桌上的盤子摞得很高,趙雲惜和菊月坐在一起閒聊,就聽她笑著道:「每年就咱家在路邊倒的飯菜多。」
過年時時有客,這剩飯越積越多,等到年十二,就傾倒在路邊,也算是辭舊迎新,來年富餘的意思。
趙雲惜點頭,和菊月大娘聊著天,緊接著就有人上前敬酒,她就再把張家人認一遍。
「不行了,回去睡覺了,撐不住了。」她困得聽不見江陵未來的地區規劃了!
隔著一堵木牆,男人們那高昂的嗓門還是傳來了,規劃江陵未來屬於常規,他大伯已經在規劃荊州府的未來了?
李春容見她困,就跟她一起帶著孩子走了。
白圭倒是興奮,左兜里揣著飴糖,右兜里揣著點心,快樂回家。
踏著月色,福米跟在幾人身後,空氣中都飄著硫磺的味道,偶爾還有放鞭炮的聲音。
趙雲惜回去,倒頭就睡。
太困了。
她的生物鐘不容忤逆。
*
大年初一就更忙了,要去村里挨家挨戶拜年,還要去林宅拜年,小白圭換上新衣,包得嚴嚴實實,這才去各處拜年。
跟走馬觀花一樣,各家閒聊幾句,就各自散了。
拜年時,各家都備了五辛盤,再有椒柏酒、桃湯、屠蘇酒、膠牙餳等,大人來了喝酒,小孩來了吃糖。
趙雲惜、張文明帶著小白圭好一通跑,轉悠一圈,客客氣氣地作揖行禮,說幾句吉祥有意頭的話,小白圭被塞了一兜兜的糖、瓜子、銅板。
趙雲惜都想變成小孩了,收壓歲錢真的很快樂。
等回去後,再拿著火紙去上墳。
張家祖墳也一大片了,剛開始墓碑和墳頭還簡單,後面明顯能看出來有錢了,張誠他爹那輩,好多人的墳頭都是磚砌的,看著就不一樣。
趙雲惜虔誠地拜了拜。
「祖宗們,保佑張文明和小白圭考上舉人、進士,給你們燒紙了,你們在地下多保佑。」
「記住啊,他叫張白圭。」
她認真叮囑。
小白圭在軟墊上磕了兩個頭,奶里奶氣地許願:「祖宗保佑我娘稱心如意,幹啥啥行想啥啥有。」
幾人燒了點紙,放了鞭炮,許了一堆願,這才施施然回家。
回家後,就開始數銅錢,白圭的小兜兜里滿滿當當全是錢,普通村人給幾個銅板,有錢人家給銀角子。
「白圭,你自己收著錢。」趙雲惜沒有沒收他的壓歲錢,還給他一個錢罐子讓他收著。
張文明在邊上羨慕壞了。
「我兒時的壓歲錢,都被娘收走了。」他滿臉感慨。
趙雲惜瞥了他一眼,哼笑:「還要還禮呢,想收就收。」
她家現在也是有錢了,若是沒錢,肯定也要他上交的,畢竟還禮真的是一大筆錢。
*
一直到初十,她每日都和李春容有做不完的飯,和收拾不完的家務。
每天都有一群親戚來,大家臉上掛著笑,你誇誇我我誇誇你,你來給我拜年,我去給你拜年
把她累到不想說話。
等年後過了十五,張鎮去上值,張文明去縣學走一趟,發現還沒修葺好宿舍,又回來了。
趙雲惜倒是恢復了讀書。
張白圭亦是。
但教學的換成了夫子,林子坳拿著紙筆,虔誠地在底下聽課,他要參加春闈。
她突然就理解了,甘玉竹年前跟她說的那番話,夫子人留下了,但心志未移。
夫子要求高,又嚴格,趙雲惜不敢懈怠,跟著認真聽。
從頭到尾教一遍,先通讀一遍,講一遍釋義,就花了三個月時間。
轉眼,梨花就開了。
*
趙雲惜立在廚房內,正幫著砍雞肉,李春容要去東街擺攤,天氣漸漸暖和,她在家閒不住,光靠織圍巾那點小錢,實在不肥。
「頭一日,少賣些。」她笑眯眯道。
李春容應了,她笑著道:「我沒打算多賣,先去看看行情。」
行情很好。
原來擺攤的地方,已經被占了,賣炸雞的換成另外一家,人家賣了一冬天,大家都已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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