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出不得門,自己找些有趣味的,玩一會兒、躺一會兒,別累著就是了。」
甘玉竹剛才還滿臉幽怨,這會兒已經笑意盈盈。
「你多來陪陪我,你那時坐月子怎麼過的?」
她好奇問。
趙雲惜回想了一下:「合著淚珠過的。」
婆母是待她極好,可要做月子飯、洗尿布等各種雜事,她也忙得很。
她是剛生完孩子的虛弱產婦,和一個剛生出來的嬰兒關在一個房間,本身就是極恐怖的事。
就像剖腹產三個字,感覺只用坐月子,花費一個月時間就好了,但把產字去掉,只看剖腹兩個字,是不是就覺得傷筋動骨一百天,得養小半年。
「你好好養身體,別想那麼多,自己做不了事,看著丫鬟玩,給你讀話本,陪著聊聊天,打發過這幾天就好了。」
趙雲惜柔聲安慰。
甘玉竹慘兮兮點頭,她提起小兒子,又忍不住笑逐顏開:「孩子起名叫林均,均者,平也,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他現在長開了些。」她溫柔道。
趙雲惜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正在蛻胎皮的小孩,白白嫩嫩,確實跟先前不一樣了。
「你和夫子生得都好,孩子定然也好看。」她笑眯眯道:「放一百個心。」
甘玉竹滿意點頭:「那日,我做夢懷裡都抱著個丑孩子,現在好看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
趙雲惜輕笑。
「你呀,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旁的都不要緊。」
兩人絮絮地說著話,該吃席時,甘玉竹不肯放他走,握住她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她。
她心裡空空的,總是想哭。
趙雲惜索性坐下,笑著道:「我不走,陪著你吃。」
甘玉竹這才高興起來。
她羞澀一笑:「那你會不會委屈了?沒事,羊毛作坊那邊的錢,我再分你一成。」
趙雲惜喜歡一言不合就砸錢的富婆。
「不必了,陪你,我心甘情願。」
這是她心底認定的姐妹,自然願意陪著。
甘玉竹頓時心花怒放,喜滋滋道:「給趙娘子單獨置辦一桌席面出來!」
趙雲惜:「倒也不必。」
丫鬟抬了桌子過來,硬是給她倆弄了二十六個菜。她雖然沒有入席,卻吃得格外從容。
等下午時,聽著外面的絲竹之聲停了,就知道席面散了,她猶豫片刻,還是道:「我該走了。」
甘玉竹眼巴巴地看著她:「我心裡拿你當親姐妹,你是知道的。」
趙雲惜看向小丫鬟:「去給白圭說一聲,讓他帶著他爹家去。」
這才轉過來看甘玉竹:「我陪你到下午如何?」
甘玉竹喜滋滋:「好!」
*
夕陽西下。
在甘玉竹依依不捨中,趙雲惜這才回家來,剛一出林宅的門,就見不遠處矗立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她靜默片刻,抬腳走過來。
「等一下午?」她心疼地看向白圭:「累不累?」
眼風掃過張文明,想想他下午的可憐樣,她又問了句:「相公累嗎?」
張文明頓時精神抖擻:「不累。」
白圭蔫噠噠地伸出胳膊要抱抱:「累。」
趙雲惜俯身抱起白圭,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怎麼不回去等?」
白圭奶里奶氣道:「怕娘親一個人回來孤單。」
張文明捏捏他小手,輕哼:「搶我的話。」
三人踏著夕陽,慢慢家去。
「林老爺傳出風聲,說他明年要建私塾,會收一批學生,但是會考校功課,合格可入。」張文明神色糾結:「你說我要不要去?跟白圭同窗讀書,些許丟人了。」
趙雲惜望天,想想林夫子對他的評價,還真不一定收。她屬於白圭入學的搭子娘,難道再收個搭子爹?
「可以私下裡問問,你別宣揚出去。」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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