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背靠林家,又不是親自經商,另掛在趙掌柜的戶上,那她就可以數著錢做自己的軍戶。
而王秀蘭家,相對來說就勢單力薄,整日在東街賣燒餅,難免入了商籍。
商籍有商役,要麼交錢,要麼交貨,都得割一刀喂喂上頭。
而家中有功名,上頭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計較太多,並且秀才家真的可以免除徭役。
王秀蘭笑得見牙不見眼,「這都是托你的福,要不然我還在地里刨食,哪有這樣的造化。」
張家台這幾年做生意的不少,但真正起來的沒幾家。
尋常百姓,家裡頭摳搜邋遢慣了,自己並不覺得,便是做生意也要摳搜原材料,掉地上捨不得扔,順手再放回去賣。
被人瞧見了,便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
再想做生意就難了。
趙雲惜笑了笑,蹲下來挖薺菜,一邊笑著道:「是秀蘭嬸子有本事,人又勤快。」
兩人閒閒地聊著天,張白圭跟在後面找茵陳,他想著給夫子釀酒喝。
「姑姑!我給你送豬蹄!」遠遠的,有一道甜甜的小奶音出現。
趙雲惜頓時笑逐顏開,衝著她擺手:「織織!你來了。」
小姑娘扎著兩個小揪揪,肥嘟嘟的小臉跑得紅撲撲,背著小背簍往這邊沖。
張白圭聽見聲音,便過去接:「織織,哥哥抱。」
織織才三歲,乖乖地張開雙臂給哥哥抱,撅著小嘴巴在他臉上親了親,奶里奶氣道:「好想哥哥哦。」
張白圭也貼貼她小臉:「哥哥也想織織。」
趙雲升跟著走過來,笑呵呵道:「這豬蹄瞧著很好,送來給你燉湯喝。」
「走。」趙雲惜提著豬蹄,跟趙雲升一起回娘家。
她還擓著挖野菜的筐子,衝著秀蘭嬸子招招手,笑眯眯道:「嬸子幫我捎回去,跟我娘和甜甜說一聲,我回娘家了。」
王秀蘭連忙擺手:「去吧去吧。」
白圭抱著織織,稀罕到不行,貼貼她軟嘟嘟的小臉,哄她玩。
*
劉氏正在賣炸排骨,見兒子提著豬蹄又回來了,頭也不抬,眉頭一皺:「拎回來做什麼?」
趙雲升錯開身子,露出身後的妹妹。
「雲娘?」劉氏頓時笑逐顏開,笊籬一扔,拉著她和白圭的手,就往內院走去。
「你倆可算回來了,我跟你說,這回等著府試張榜,我心裡忐忑極了!」畢竟看淙淙那沉靜的樣子,實在讓人心裡沒底。
「明日就張榜了,到時候有差役來報喜,明日就能揭曉了。」趙雲惜笑眯眯道。
劉氏唏噓一嘆:「白圭是不用擔心的,他文採過人,誰見了都要讚嘆,就是淙淙有點懸,咱趙家還沒出過秀才公呢!」
祖上就沒冒過這樣的煙。
想著縣試過了,是個小童生就已經很厲害了。
沒敢想別的。
但人的欲/望無窮無盡,總是會想要更多。
心裡還是隱隱期盼,能夠過了府試、院試,捧一個秀才公回來,也改改門風才好。
白圭還抱著織織不撒手,他很喜歡香香軟軟的小妹妹。
見劉氏期盼的目光望過來,他俯身行禮:「嘎嘎,淙哥如今還年輕呢,考中皆大歡喜,考不中亦是情理之中,端看明日便是。」
趙淙很穩當,能過的概率還是比較大的。
劉氏心跳加速,她捂著胸口,幽幽道:「若是淙淙有你三分聰慧……」
趙雲惜心頭一跳,連忙拽住她娘,笑著道:「娘,別混說,淙淙和白圭日日在一處,都是極優秀的孩子,可不能擺在一處比!淙淙是嫂子的心頭寶,龜龜是我的心頭寶,都是你的心頭寶!」
別人家的孩子這種話,誰聽誰煩,就算知道他本人無辜,也會煩得不行。
劉氏連忙道:「不說了不說了!我沒想到這一層,淙淙也是很懂事聰慧的孩子。」
果然,剛說完,就見趙淙手裡端著茶盞托盤走過來。他囁嚅片刻,幽幽一嘆:「我心中自然知道……比不得白圭。」
他服氣的。
趙雲惜拍拍他的肩膀,哼笑:「咱不聽旁人說,你知道自己讀書很努力的,這就夠了。」
知道白圭是張居正後,她就覺得,五百年出不了一個的天才,跟他比,屬實自討苦吃沒必要。
劉氏也有些後悔,深呼吸幾次,訕訕道:「淙淙,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就是話趕話。」
面對趙淙無語的目光。她悻悻聳肩:「好吧,我說錯話了,你別放在心上。」
趙淙笑了笑,眉眼晶亮:「白圭是我兄弟,他好了,我也高興,不必這樣小心翼翼,世間諸人,才氣原就不同。」
他沒什麼妄自菲薄的意思。
趙雲惜見他神情坦然,不住口地夸:「你心性極好……」
「咳。」白圭清嗓。
第63章趙淙見劉氏神色還有些後悔,笑著道:「無妨,林宅族學中,無人能出白圭
趙淙見劉氏神色還有些後悔,笑著道:「無妨,林宅族學中,無人能出白圭左右,我們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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