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在林宅教書,覺得如何?」趙雲惜沉思。
他的職業要清貴,不能染上銅臭。
張文明見她這樣說,輕輕一嘆,半晌才點頭:「秀才能做的太少了……」
張家台百年難出一秀才,可秀才拿出來,竟毫無用處。
趙雲惜安撫地拍拍他,笑著道:「你只管認真讀書,萬一明年就中舉了。」
張文明望著她清秀的眉眼,輕嗯一聲:「都聽娘子的。」
*
嘉靖十六年,二月。
天大寒。
趙雲惜一早就起床,月亮的銀輝灑下來,將院中的樹照出影子來,她揉了揉眼睛,揣著手起來做事,古時的月,亮得厲害,根本不用開燈就亮堂堂的。
她剛窸窸窣窣地忙起來,就見前院也有動靜,李春容跟著起身,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不睡?」
趙雲惜點著面前的四個考籃,挨個檢查檢查。
年前林子境在守孝,年後便過來讀書了,他此番有些倉促,也不知會如何。
李春容幫著點了一遍,催她:「你回去睡,我做飯。」
平日裡都是王娘子做飯,但今日參加院試,就想著自己做。
「我來我來,龜龜愛吃,他讀書辛苦,今日要參加院試,自然得好生給他顧好。」
縣試、府試、院試的基本流程都一樣,都分正試和覆試,而如今縣試和府試都過了,還差院試,最後一哆嗦了,自然容不得絲毫閃失。
「我給你打下手。」李春容小聲道。
沒一會兒,張鎮披著厚襖子,揉著眼過來了,他困得厲害,但是睡不著,心裡掛念。
他也幫著做事。
趙雲惜衝著他笑了笑:「爹,不再睡會兒?」
「不睡了,愁得睡不著。」
張鎮回。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四個孩子的心理素質,睡得踏踏實實。
趙雲惜在做水蒸蛋,白圭打小就喜歡甜口的,比肉沫整飯吃得香。
「再做個面窩,耐餓。」
院試仍舊是日出就髮捲,日落就收卷,一日一考,總歸來說沒那麼辛苦。
幾人正忙著,外面傳來更夫打梆子的聲音。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三更已至,科考者起~」
隨著更夫的梆子聲響起,周圍小院窸窸窣窣亮起了燈,貢院就在附近,這裡住了好些書生。
漸漸有說話聲響起。
「娘。」白圭攏著衣裳起身。
他穿的是貂絨的襖子,裡面穿著毛衣、毛褲、夾襖等。
趙雲惜還讓繡娘給他們做了貂絨的露指手套,又輕薄,又保暖。
月光映在白圭秀致的臉頰上,十二歲的少年郎,隱隱有些許輪廓了,在月色中,像是精緻的玉雕。
趙雲惜張開雙臂,抱了抱他,笑眯眯道:「好孩子,把好運傳給你,冷了就抱著湯婆子,餓了就煮東西吃。」
張白圭被她抱在懷裡,小臉紅撲撲的,依賴地反抱:「娘,我會的。」
趙雲惜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笑:「我家白圭不怕不怕哦。」
他氣運沖天。
張白圭輕輕嗯了一聲,貪戀般又抱了抱娘親,他年歲漸長,昔日將他摟在懷裡的娘親,如今已不適合這樣了。
他吸了吸鼻子,輕聲道:「娘在家等我就好,莫去貢院門前吹冷風了。」
趙雲惜拒絕。
「那不行,我呆在你邊上心安。」
她捏捏白圭瘦削的臉,哼笑:「你不必管我,我在外頭,渴了餓了你奶會照顧我。」
李春容點頭,表示她會的。
張鎮也跟著點頭,笑眯眯道:「你放心,保管讓你娘吃飽喝足。」
幾人說著話,葉珣和林子境、趙淙也出來了。
葉珣穿著貂絨小襖,外面罩著狐裘大衣,厚實飽滿的白狐毛將他蒼白透亮的下頜遮了一小半。
「嘶,好冷。」他指尖凍得通紅。
趙雲惜摸了摸他的手,皺著眉頭道:「手這麼涼,你多帶些炭,不要讓炭火熄了。」
葉珣輕輕嗯一聲,攏了攏衣裳,感覺自己像只大肥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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