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惜毫不吝嗇地遞給他一塊。
這都是國子監的監生。
能進來的監生,要麼像白圭一樣很有才華,要麼就像王朝暉一樣很有錢,要麼就很有權,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她不怕對方吃完一抹嘴跑路。
果然。
少年嘴饞,嘗完後,直接買了半斤。
「你看著稱,你這都要點。」監生笑嘻嘻道。
張白圭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意,替他稱好炸貨後,葉珣稱了銀子,這才錢貨兩訖。
監生打量著兩人:「你仨是……姐弟?」
生得有幾分想像,卻又不似母子。
「這是我娘。」張白圭愛潔,順手將桌案又擦拭一番。
同窗:?
真年輕!
葉珣垂眸,並不搭話。
監生也非要刨根問底,他笑著道:「下回再來買。」
有幾人聊著天,如常般走進國子監食堂。眾人視線巡弋,每天最苦惱的事要發生了。
比如,到底吃什麼。
面不想吃,炒菜吃膩了,餛飩看著都餓,燒餅天天吃,真得想換換口味。
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陌生香味。
「這啥呀?」
「炸雞肉?炸出來又老又柴能好吃嗎?」
「最煩大魚大肉了,難吃得很。」
「算了,不吃。」
趙雲惜聽著對話,登時笑了,她溫和道:「要不嘗一口?」
監生嗤笑。
生意人為了做生意,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吃。」他不稀罕嗟來之食。
但劉濛看著桌案上越來越少的雞翅,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要再買些。
「給我來三個雞翅。」他盯著挑了三個肥的。
你們不吃正好,都讓我來吃。
他們幾個堅強的沒買,趙雲惜並沒有多做推銷。
因為她備貨就一百份。
總有人愛嘗鮮,二話不說買一小份嘗嘗再說。
回頭客有一半。
這一百份,一盞茶就賣完了。
趙雲惜算著,大概要準備三百份。學生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一半的人能接受炸雞,再有一半能來吃炸雞,就是她手藝好了。
這樣算下來,基本就差不多了。
可能有點欠。
但是小小的飢餓營銷,才是生意長盛不衰的小訣竅。
張白圭拿著抹布,將几案都擦拭乾淨。
隔壁的麵店盯了半天,這才試探著問:「你們用啥洗的抹布?感覺去油挺好的。」
趙雲惜茫然歪頭:「自己做的橘子洗潔精。」湖北盛產橘子,她吃完的橘子皮就留著發酵做來用。
平日裡也沒注意,這才發現,大家還在用熱水和草木灰。
麵店老闆:「哦。」
彼此不熟,有話也不太敢問,她看向長身玉立的少年,穿著圓領襴衫,一看就有舉人功名,滿臉艷羨問:「這是你兒子?」
趙雲惜眉眼柔和:「對,他是。」
麵店老闆盯著看了半晌,自家生意都忘了做,一疊聲道:「這孩子能拿得起書,還能彎腰幫娘親做事,未來可期啊。」
有文采的人,比比皆是。
但腦子裡塞滿讀書相關,便不記得低頭看看百姓民生。她在國子監做了一輩子的面,很多事都看透了。
趙雲惜笑了笑,沒接腔。
她的孩子,她橫看豎看都覺得喜歡。
再說,在國子監,要低調。
將工具都收好後,又起小鍋,給自己做碗飯吃。她被油熏了半晌,想著清淡些,便掄了個煎餅,再做碗酸湯。
張白圭和她一起吃。
於是——
「掌柜的,這湯咋賣啊?」有學子躊躇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趙雲惜聞言抬眸,指著牌匾笑:「我們是趙記炸雞,不賣湯餅,這是做來自己吃的。」
來人嘆氣:「近來腸胃不好,難得碰見想吃的……」
他嘀咕著就要走。
趙雲惜想著他跟白圭差不多的年歲,心頭一軟,正要喊他回來,就被白圭按住了手。
他搖了搖頭。
她頓時懂了,這是不贊同的意思。
還剩下一碗湯,兩人分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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