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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考點已至,考生速起!」

隨著更夫聲音響起,號炮聲也跟著響起。

趙雲惜帶著幾人坐上馬車,笑著道:「走吧。」

夜還深,雪花紛揚,呼嘯的寒風讓人伸不出手。

張白圭眨了眨眼,擓著考籃,看向娘親:「你去睡覺,別送我們了,這天也太冷了。」

「走!」趙雲惜言簡意賅。

此時,京城貢院附近,星星點點的燈光亮起,路上漸漸人聲也多了起來,各處的口音和低語也響了起來。

等幾人排到時,時辰也不早了。

張白圭、葉珣、林子坳排隊入場。

會試在京城,平添幾分莊嚴肅穆,檢查也格外嚴格,隊伍慢慢蠕動著往裡走。

張白圭身體好,火力壯,穿得又厚實,尚且覺得寒意入體,帶出來的一點熱乎勁,瞬間消散。

而葉珣原本就體弱,略凍一會兒,便面色發青,唇瓣帶紫。他指尖微縮,觸及衣袖上繡著的小蜜蜂,長睫微眨,生怕自己撐不過去。

張白圭回眸,在擠擠挨挨的人群中,沒有找到自己娘親的影子,便收回視線。

等排隊入內,第一件事,依舊是領號牌,找號舍。他依著先前的習慣,先把火盆燒起來,再整理桌案。

將筆墨紙硯拿出來,先磨墨準備,等著天亮時,發考題。

雪往桌案上飄。

白圭薄唇泛出一絲青,往裡面挪了挪,祈禱著等會兒這雪能停。

號舍幽深,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雪卻能飄到,愈加陰冷起來。

張白圭買了許多炭,想著能一直燒才好。收到考題後,他便收回注意力,開始打草稿。

到晌午吃飯的點,自有兵卒過來送飯,兩葷一素一湯,雖不中吃,到底熱乎。能填填肚子,不叫人餓的發慌就成。

葉珣卻沒有這麼自在,他身子弱,凍這一會兒,便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他攏著衣袖,捏著筆,全憑一股氣撐著,他要考中進士,讓姐姐面上有光。

好在會試規則和鄉試一樣,但題目卻難上千倍百倍,不可同日而語。

題量大而難,還要從政策層面考慮破題,在有限的時間內,想出絕妙的對策和文章。

寫文章不難。

寫被人贊同的文章很難。

他們要中式,並非寫出來就行。

雪越下越大,好在風停了,一時間倒也好受許多。

張白圭在火盆邊將自己烘烤地暖暖和和,又細細地誦讀文章,見符合題意,這才提筆謄抄試卷。

會試太過緊要,便是他也不肯提早交卷,等天色昏黃,看不清時,這才起身交卷,要往外走。

張白圭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但不管如何,試卷已經交了,頭試已經結束,等覆試再來。成不成的,端看平日,這一哆嗦的影響也不大。

會試中,揚名者極多,大半舉子年少時都有神童之名,甚至還有拜入名門的學子。

就像李春芳,師從歐陽德和湛若水,這都是王守仁的高徒。

自打林修然、龐文望兩位大儒自戕殉道過後,這心學便極速發展,如今已成為朝中的主流學說。

*

趙雲惜立在門口,翹首以盼。

她瞧見白圭出來後,連忙問:「葉珣呢?他可還好?」

上回鄉試是八月,天還沒有很冷,而這回是二月,今年又格外冷。

葉珣踉蹌著走出來,見著兩人,笑了笑,便閉著眼睛軟軟倒下。

趙雲惜驚了一跳,連忙和白圭一左一右地扶住他。將他撐上馬車,連忙往醫館趕。

這樣的人有好幾個。

葉珣不算最突出那個。

他原本身體就不好,這會兒醒了,眸色紅紅,臉頰紅紅,靠在白圭肩頭,有些赧然道:「太冷了,沒受住。」

趙雲惜摸了摸他額頭,見溫度滾燙,憐惜地又拍拍他,笑著道:「不妨事,別多想,吃了藥,再睡兩日,就好了。」

葉珣極速地喘息一聲,便閉著眼睛不說話了。

心裡煎熬的厲害。

恨這幅身體,孱弱至極。

*

白圭本來也有些緊張,但是帶著葉珣去醫館,忙著請大夫、煎藥,等收拾妥當,夜已經深了。

他也累到不行,倒頭就睡。

趙雲惜給他掖好被子,便趴在葉珣的床頭,照看著給他換額上的布,想著能早日退燒才好。

他若是這樣病著,還有兩日要考,怕是撐不過去。

好在,第二日就退燒了。

葉珣斜斜地在腦側綁著月白色的抹額,長帶子傾斜而下,襯得他愈發楚楚可憐。

「可憐孩子。」趙雲惜給他盛了一碗清粥端過來:「喏,喝碗粥,再吃個雞蛋,這頓吃清淡些。」

葉珣乖巧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想吃蛋羹。」

「我給你做。」趙雲惜拍拍他的肩膀。

她做蛋羹很有一手,雞蛋加入溫開水,打散後再濾出泡沫,蒸出來香甜細膩,十分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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