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書時接觸的,和如今所看,差距太大。
他落差感強到爆炸。
*
下值回家後,他將滿腹困惑訴說給娘親聽。
葉珣捧著微燙的茶盞,笑著道:「姐姐喝茶。」
趙雲惜捧著茶盞,笑著回:「你今日能看到他修仙,明日你能看到口蜜腹劍,這才是官場,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如今你們年輕,多看多聽多想,只要把嘴巴閉上,安穩熬上幾年,到時候自有解決的辦法。」
官場有太多潛規則,需要有指引人。
「你二人無事,提著禮物去看看座師,陪他聊聊天,賞賞景,才是正經。」趙雲惜笑著道。
座師乃國子監祭酒徐玠。
未來的首輔大人。
張白圭慢吞吞地哦了聲,他並非冥頑不靈的酸腐性子,但面對這些,依舊要消化。
讀書時告訴他,為百姓謀福利,當官時告訴他,要保全自身。
趙雲惜笑了笑,溫和道:「吃飯吧,今日做了你最愛吃的梅乾菜鍋盔,還燉了雞。」
*
休沐日。
張白圭和葉珣帶著禮物就去找徐玠了,看著面前些許破敗的三進小院,兩人神態恭謹。
徐玠亦是休沐。
他見了二人,神色毫無意外,含笑道:「你們來了。」
「老師。」兩人連忙作揖行禮。
徐玠手中執著兩份文章,正是二人所做。
「文筆兼具,氣魄丰韻,不錯。」徐玠神色中含有讚賞:「做官嘛,和讀書相差無幾,首先要心定。」
心定,文章就不會散。
張白圭欲言又止,想到娘親交代,隨便聊聊,便笑著領了讚揚,將禮物遞上。
三人果然隨意閒聊,徐玠帶著兩人在銀杏樹下喝茶下棋,並不多言,朝中錯綜複雜,要自己雙眼去看,雙耳去聽。
張白圭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
做狀元有多關注和讚譽,做編修便有多渺小無力。
徐玠為人厚道風趣,將兩人哄得十分開懷,臨走時,還有些依依不捨:「我見居正如小友,有空多來長聚。」
張白圭笑得十分爽朗:「居正省得。」
待再次上值,他的心果然安定下來。當值極為妥帖,受到了上峰的青睞。
「居正可成婚了?」上峰領他到一旁,含笑問。
張白圭心念電轉,卻還是認真回:「和別家姑娘已有默契,她在孝期,故而並未訂婚。」
上峰略感遺憾,他是真喜歡面前的少年郎,生得俊秀,人品也端方,行事也極有章程,堪為良婿。
可惜了可惜了。
他心中已定,若再觀察年余,他仍舊如此出色,便可往首輔跟前推介他的文章。
「等休沐日,我要去香山賞紅葉,你和葉珣陪我同去。」上峰笑著道。
私下裡的為人和待人接物,他也要觀察。
第98章秋風瑟瑟。入目一片枯黃。小院中菊花……
秋風瑟瑟。
入目一片枯黃。
小院中菊花冒出花骨朵,透著幾分嬌嫩的綠。
趙雲惜坐在小爐旁,飲著茶水,翻著書,嘴裡嘀嘀咕咕。
「這起名也太難了。」
「花暖青牛臥,松高白鶴眠。難道叫鶴眠?葉鶴眠?這好聽嗎?」
「洗硯修良策,敲松擬素貞。硯修?敲松?」
「上陳樵漁事,下敘農圃言,敘言?」
她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張白圭坐在他身側,笑著看向她,含笑問:「嘟囔什麼吶?」
葉珣摘掉官帽,戴上頭巾,也跟著坐在邊上看書。
「給你倆想號呢,白圭就不說了,年歲尚小,但葉珣年長,行走官場,整日裡叫名字,有些不莊重。」這應該家中父母師長操心,可以葉珣失了師長,也無父母操心。
她想什麼都覺得差點意思,突然靈機一動:「可期如何?盼你未來可期。」
葉珣卻想到那句『斯人可期復可惜,我處落葉孤雲間』,便點頭應下,溫和道:「昭昭如願,歲歲安瀾,來日可期,極好。」
趙雲惜一拍大腿:「這個好!不愧是探花郎!果然很有文采!」
這樣一接話,把她的大白話都襯得極漂亮。
說著又看向小白圭,興致勃勃道:「《公羊春秋》有言『君子大居正』,便取大字,再有你排三,叔大?」
張白圭學著她一拍大腿:「叔大甚好!」
他聽著就喜歡。
三人對視一眼,才聽他說,休沐日要和上峰去香山賞景。
趙雲惜問了一句:「有幾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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