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暉,你別回了,就在這用飯吧。」趙雲惜客氣地讓一句。
到底這麼遠地送東西過來,來了就喝兩口冷風,不是待客之道。再者同出荊州府,在遙遠的京城,便能透出幾分親切來。
鄉音聽著格外地好聽。
她話音未落,馬車就停了。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嘗嘗趙姐姐的手藝。」王朝暉笑眯眯道。
幾人便一道往屋裡走。
趙雲惜剛一回屋,打算把羊肉找出來收拾,就聽見一陣嗷嗚嗷嗚的奶喵聲。
她滿頭霧水地走進雜物間,就見小奶貓正趴在羊肉上,兇狠地抱著羊肉在啃。
上前提起奶凶的貓崽,拯救自家的羊肉,她小聲嘀咕:「果然寵隨主人形,太像王朝暉了。」
頭一回見面,就是在荊州府的荷花池畔,聞著烤串的香味就來了,很自來熟地吃了他家的肉。
葉珣耳朵微動,上前接過小奶貓,替它擦了擦嘴巴,小聲威脅:「你最好趕緊像我,要不然就不讓你進我被窩睡覺了!」
小奶貓歪頭舔他:「miamia~」
葉珣滿臉嫌棄地拎著它的後脖頸:「你現在膻膻的,離我遠點!」
而張白圭回家後,先回房脫掉官靴,再泡腳,整個人舒服地不得了。小奶貓從葉珣懷裡下來,趴在他腿上,用腦袋不停地蹭他。
等都收拾好,趙雲惜便開始切羊肉,分割好,用冰鎮著。
烤羊肉串要肥瘦相間才好吃,她專門挑了上腦的部分。而葉珣切蔥姜,打算等會兒醃肉用。
王朝暉去點炭,他笑嘻嘻道:「頭一回見面,就是聞著你家的羊肉串比較香。」
張白圭在洗蔥,幾人各忙各的。
小奶貓卻很不開心,它都已經躺著攤開身子,露出柔軟絨毛的肚肚,怎麼還沒有人來摸摸它!
趙雲惜對烤肉很熟練了,羊肉切成指肚那般大,肥瘦相間,略烤一烤,便會往下滴油,撒上茱萸粉和孜然粉,聞起來便很香。
「喏,王朝暉你先吃。」趙雲惜遞給他一把羊肉串。
王朝暉接過,嬉笑著道謝,不住讚嘆:「這烤肉吃起來鮮香麻辣,滋味十分豐富。好吃!」
邊上的小爐子裡還燉著蘿蔔羊肉湯,這會兒咕嘟咕嘟地冒泡,湯汁已經出了些許奶白色,瞧著就極鮮香。
葉珣在做芝麻燒餅,姐姐喜歡吃酥香口的,說吃起來很香,他便學會做了。將直裰的袖子挽起來,露出勁瘦的腕子,開始慢慢揉面。
把燒餅都擺進爐子,他這才去燒烤爐旁,見姐姐鼻尖冒汗,連忙道:「你先吃點,我來烤。」
說著,他便坐在小凳上,接過竹串開始烤肉。
「好哦。」趙雲惜輕笑。
她吃著自己做的羊肉串,果然滋味鮮美,若是再來一杯啤酒,便更好了。
「趙姐姐,近來蘇杭地區,流行戴空框,我給你瞧瞧。」王朝暉突然想起,從荷包中掏出摺疊鏡框,笑嘻嘻道:「我家近來在學做眼鏡,我打磨了許多水晶片,還學著做銀絲、金絲框,我給你帶了兩副來,險些忘了。」
這都是他親手做的鏡框。
趙雲惜接過來,熟練地戴上。神情中有片刻恍惚,還以為已經忘了。
鏡框上還有長長的水晶流蘇。
「感覺銀累絲配著紫色水晶流蘇挺有味道。」王朝暉喜滋滋道:「我爹說,我親手做的眼鏡賣得特別好。」
趙雲惜瞳孔地震。
她知道元朝就有眼鏡了,但是親眼看見,還是覺得很震驚,沒有驗光設備,他們怎麼配鏡的。但她知道,眼鏡很貴,價格和良駒等同。
「現在都是手持眼鏡,這樣帶直腿的是我自己測繪製作的。」王朝暉皺眉:「但還是不對,鏡片時常從鼻樑滑落,我甚至還想過,用魚膠沾在鼻樑上,但是不夠漂亮,只能作罷。」
趙雲惜琢磨著,助他一臂之力。
「給鏡框裝兩條腿,卡在鼻樑上,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呀。」
王朝暉滿臉茫然地抬眸。
鼻樑?腿?
趙雲惜索性起身拿紙筆來,親自將圖紙畫下來給他。
「裝兩條小腿,未免它磨著鼻樑,再給它裝個小托。」趙雲惜直接將現代眼鏡給畫出來。
甚至幫忙多畫了幾個常規款。
時下純圓比較多,鮮少有其他形狀。
張白圭盯著其中一個看,半晌才歪頭問:「這是……貓耳?」
趙雲惜喜滋滋道:「對呀,可愛吧?」
王朝暉盯著鏡框看了半晌,滿臉激動,笑著道:「趙姐姐也太厲害了,感覺什麼都會的樣子。」
他吃完手中羊肉串,一抹嘴,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趙雲惜茫然地望著馬車揚起的一點灰塵,這孩子也太專注了。
拿著圖紙直接就走了。
*
冬日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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