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琢光緊緊地抱著小敬修,片刻後,才點頭:「都聽娘的。」
趙雲惜接過她手中的燈籠,腰間別著長劍,這才出門去了。
她有一把子力氣,又日日練劍,只在附近走,應當是無妨。
片刻後。
在長街的盡頭,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白圭?葉珣?」
聽見聲音,兩人腳步一頓。
趙雲惜對上兩人眼神,心口一松,頓時打趣道:「月下觀郎君,你倆真好看。」
我兒最帥!
在朦朧月色下,更是帥裂蒼穹。
張居正上前接過燈籠提著。
「娘,莫打趣我們了。」
趙雲惜滿臉深沉地點頭:「我所言,非虛!」
幾人笑著聊著,很快就到家了。
第134章嘉靖三十五年。又是一年冬。剛推開門……
嘉靖三十五年。
又是一年冬。
剛推開門,便能感受到凜冽的寒氣。
入目一片素白。
張居正握著青竹傘,略一吐氣,面前便是白霧朦朧。
他近來日日出門,去大興探尋種了神種的百姓,對神種有什麼看法。再總結整理成冊,等著皇帝召見時,能夠呈給他看。
*
「張愛卿,依你所言,今年神種推廣,百姓會如何?」朱厚熜端坐在太師椅上,眸光深沉地望著他。
「依微臣淺見,未到山窮水盡時,世人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並不好。」張居正躬身上摺子:「這是歷年所出過的問題和近來微臣探查的結果。」
朱厚熜打開奏摺,精巧的小字寫出許多問題,一是薯賤傷農,畢竟不能等價交換,一筐紅薯換不來一斗麥稻,純粹廢力氣。
再者北地有些窮困人家,全以低廉的紅薯為食,容易脹氣燒心,故而多謠傳「紅薯生瘴氣」,需要官方出詳細的飲食方案,比如「蒸曬磨粉」等,降低這種難受程度。
再者從宗教方面著手,官府聯合佛道宣稱「薯圓如元寶,食之招財免災」。
朱厚熜仔細地審視著手中奏摺,片刻後滿意點頭。每回提出來的問題,都能很妥善的解決。
他心情很好,敲著桌子,慢條斯理道:「若這回,你能妥善解決,待論功行賞時,朕便能破格提拔你進內閣了。」
張居正還年輕,此時滿心滿眼都是為國為民,對於進內閣也很是激動,但他還是滿臉恭謹道:「微臣自知才學平庸,不堪大用,得皇上抬舉,是微臣三生有幸,定不負皇恩浩蕩!」
朱厚熜滿臉正色:「此番重任,皆在你身,這天下百姓的口糧,便盡數交給你了。」
張居正躬身一拜。
*
冬日雪厚,輕易出不得門,趙雲惜索性攏著炭盆,懷裡抱著肥碩的獅子貓,漫不經心地撫摸著它柔軟的皮毛。
她在想歷史上的張居正,他的改革,被一手提拔培養的門生盡數推翻,若他泉下有知,可會生氣悲憤。
也許不算背叛。
只是人亡政息,張居正建立起來的秩序,如同嬴政一般,太過有前瞻性,反而為當下世俗所不容。
卻在往後的封建王朝中,被別人借鑑,增添功績。
趙雲惜幾乎想像到當時的情形——張居正在後世被戲稱為明攝宗,恰恰說明了問題。
皇權和相權的衝突,向來勢如水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皇權如此,相權亦如此。
再有文官集團內部的鬥爭和地域爭鬥。
張居正再好,也不可能籠絡所有朝臣,大家各為自己的派系、地域而奮鬥。
他當年,到底如何苦苦掙扎?
一腔孤勇,後繼無人。
若能再給他十年,十年盡夠了。
必然會有一個不同的大明。
趙雲惜摟著溫暖的獅子貓,沉沉睡去。
*
顧琢光嫁到張家多年,從開始的糾結忐忑,到如今的安慶自若。婆母並不似凡夫俗子,輕易並不肯管她,也從未拘束她。
談婚論嫁時,都說婆母是鄉野村婦,許是會讓她受天大的委屈,讓她多敬著讓著,但現在才知道,能被大儒林修然收為義女,直言不諱地說,得他親自教導。
如今瞧來,確實不一般。
她的炸雞鋪子從零開始,如今已將周邊各省都鋪全了,只收什麼加盟費,就賺的盆滿缽滿。
天天坐著數錢,都能把人數累了。
和婆母相處得越久,便能學到超脫自己的東西?
冬日嚴寒,吃過飯,便各自回房睡覺。
顧琢光窩在相公懷裡,側著身,相公身上的熱氣便隔著薄薄的寢衣傳遞過來。
她握著他寬闊乾燥的大掌,輕輕地摩挲著指尖的薄繭。
「相公。」
「嗯。」
顧琢光咬著唇瓣,略微有些不自信,卻還是低聲道:「荀子言,不富無以養民情,不教無以理民性……我想開個棉布莊子,織布倒是好做,再就是做冬衣,以棉充內芯容易跑絨。我想著,把它縫出格子,內里襯紙衣,再做外面的罩衫,可以拆洗,你覺得如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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