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念之間,直覺已經告訴陳露,這絕對就是溫妮莎的棺槨。
……她把溫妮莎的屍骨換了?地宮裡的那副是假的?
女僕長沒有管她,反而在逗弄一隻蜥蜴。那隻蜥蜴十分警惕在綠葉間上下遊走,把一朵花的花瓣弄掉了幾片。
「真不老實。」
不知道是在說蜥蜴,還是在說陳露。
「溫妮莎很喜歡你。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是故意還是無意,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溫妮莎不是你賺取貢獻值的工具,對吧。」
陳露:「……是的,大人。」
上流NPC真會開玩笑,明明是她是溫妮莎的玩物,她哪敢把溫妮莎當工具。
說話間,女僕長從花盆後取出一把刮刀,刮刀上沾著粉紅色半乾的顏料,她餵給蜥蜴一塊。
下一秒,原本好動的蜥蜴晃了晃腦袋,溫順地開始舔女僕長的手指,女僕長的手點向哪裡,它就撲向哪裡。
簡直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似的。
女僕長:「抱歉,語言是最缺乏可信度的東西,關愛和同情都可以被當做粉飾惡意的材料。我需要一點憑證,才能放心地讓你陪在溫妮莎身邊。」
她手指一指,蜥蜴毫不猶豫地撲進牆上的火焰,被燒成一團灰燼。女僕長轉過身來,把刮刀拿到了陳露眼前。
「吃了它,你今天才能走出密室。」
女僕長看著陳露,冷淡的臉上短促地露出一個微笑。
不吃,她今天就會死在這裡。
這個女僕在溫妮莎身邊得到一個「姐姐」的身份,今晚又和溫妮莎親昵地說著話,她毫不懷疑,這位女僕有一條蜂蜜浸出來的舌頭,來供她花言巧語,為自己保駕護航。但很不巧,女僕長身上沒有她可以用來作為籌碼的弱點。
除了溫妮莎,她沒有什麼可怕的。
果不其然,女僕面對著那團粉色,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最後,女僕妥協般地嘆了口氣。
「女僕長大人,我知道我只是一位小小的下等女僕,殺了我會扣除的貢獻值對您來說不值一提,但這樣終究不太好看。」
「——我知道您可能以為我會這麼勸您,來試圖救下自己,但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她抬起頭,輕輕把刮刀從自己面前推開,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一種誠懇的勸說似的神色。
她說——
「溫妮莎知道您在試圖控制她的生活嗎?大人。據說所知,子女一般不喜歡父母這種類似『我為你好』的行動方式。」
刮刀「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她知道了?她什麼時候知道的?哪裡透露出來的線索?女僕長心中驚濤駭浪,花了幾秒鐘,才平靜下來。
——把陳露帶到這裡,動機本就可疑,女僕長已經做好了讓陳露知曉秘密的準備。畢竟過了今晚,陳露就不再能成為威脅。
但女僕的嘴巴一張一合,還在繼續說下去:
「因為新NPC的加入,溫妮莎的畫裡出現了新的角色,玩家被分配到了溫妮莎的『媽媽』。溫妮莎似乎很想讓她的媽媽陪她。」
「她讓媽媽做三件事。」
「給她做飯,哄她睡覺,還有,在那批人手上救出她。」
在女僕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女僕長看見自己倒映其中的身影,那身影的臉色難看得可怖,牙齒在她嘴裡被咬得咯吱咯吱響。
女僕長出離地憤怒,她幾乎想扔了刮刀,直接殺了陳露,然而,陳露的下一句話讓她潰不成軍。
「我依稀記得,在火海里時,溫妮莎大人還一直在問'媽媽',為什麼沒有陪她。」
「不知道溫妮莎是不是因為真正的媽媽沒有做到這些,才如此渴望呢?
女僕長無力地閉上眼睛。自責和痛苦如一片大浪,把她劈頭蓋臉地淹沒。
溫妮莎……她早夭的女兒,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陳露到底想幹什麼?
威脅?勒索?上位?
如果她能代替自己,稍微彌補溫妮莎缺失的愛,她能稍微退步一點,讓陳露安全地回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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