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眼眶一熱的感覺又再度襲來。
岑康寧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種心情,算是感動嗎?
好奇怪。
他心裡其實清楚,對於祁釗來說,這個動作實際上也許沒有太多的含義,單純就是祁釗在解決問題。
祁教授解決問題的方式總是簡單粗暴。
可看著眼前平坦寬闊的後背,他就是忍不住眼眶發燙,鼻頭髮酸,心臟在胸腔里砰砰亂跳,好像得了心臟病。
「我……」
「寶寶?」
祁釗的聲音打斷了岑康寧忽如其來的情緒。
岑康寧抹了抹眼睛,很快收好情緒向前,兩三步趴在祁釗的背上,用胳膊勾住祁釗的脖頸。
「我重不重?」
「重。」
祁釗站起身來的同時,實話實說。
岑康寧承認自己有點兒惱羞成怒,把祁釗的脖子勾得更緊:「哪裡重了,大家都說我很瘦的好不好,一定是你最近健身不夠努力。」
「是嗎?」
祁釗背著岑康寧,往前嘗試著走了兩三步。
雨靴陷入濕潤的土地,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第一次背一個成年男性走在這樣的泥地里,一開始當然很不適應。
不過很快,堅持健身的好處就出現了。
祁釗開始適應,並變得愈髮腳步輕盈。
兩分鐘後他決定反駁岑康寧的毫無論據的推斷:「最近的健身還是一如既往地努力,以及——」
「寶寶,你好像確實有點兒輕。」
岑康寧在祁釗的背上得意輕哼:「說了,我很瘦的。」
結果下一秒。
祁釗:「一個月不許吃泡麵炸雞,補充蛋白質,每天喝牛奶。」
岑康寧:「……」
「不不不,我特別重的,你重新再感覺感覺!」
兩人聊天鬥嘴,九百多米的路很快走完了。
以祁釗的體力其實再背好幾個九百米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前方不遠處就是村子入口,開始逐漸有人來人往。
岑康寧看到有小孩兒在看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示意祁釗把自己放下來,接下來的水泥路他自己可以走。
祁釗也沒拒絕。
倒不是他背不動了,主要是這會兒村子裡確實人很多。
不僅有原來的村民,還有一些跟他一樣來給老爺子賀壽的人,陸陸續續也都到了。
雖然老頭子搬到這裡的本意就是想清靜。
但身份放在那裡,清靜是不可能的。
每年到了這一天,他在的地方絕對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祁釗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他天性就不喜歡應酬。
奈何這人不是旁人。
是他的爺爺。
祁釗沒有任何理由缺席。
「人好像有點兒多。」
岑康寧也意識到這一點,左顧右盼,下意識地開始緊張。
「習慣就好。」
祁釗道。
說著他拉住岑康寧的手,帶著他一齊往前走。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就會消減緊張感,岑康寧一開始遇到一兩個村裡的小孩兒目不轉睛盯著自己都有些緊張,後面看到各種各樣的紅旗車,奧迪車路過也覺得心情平靜。
就這麼一直走。
快走到村路盡頭的時候,安靜的四周忽然變得嘈雜起來。
「到了。」
祁釗說。
岑康寧腳步一頓,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農村小院兒。
「就這裡?」
他震驚了。
岑康寧恐怕這輩子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醫學界泰斗,退休前天天在新聞聯播上露面的大人物,在退休後竟然住在一個看上去如此普通的農村小院。
其實住到農村他都能理解。
因為老人年紀大了不喜歡城裡。
住農村可以種地養花養小狗,每天一出門就是美好的風景跟最新鮮的空氣,別說老人喜歡,他也喜歡。
可至少,得住個農村小別墅吧?
眼前這樁小院兒是怎麼回事?
乍一看過去,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三兩間平房,平房的屋前是一大片兒菜地,屋後還是一大片菜地。
地里也沒種什麼特別的植物。
就是最普通不過的辣椒,茄子,西紅柿……跟岑康寧小時候住的大伯家裡簡直一模一樣。
連狗都長得一樣,是只小黃狗。
只除了一點。
岑康寧大伯家的菜地里,不會有這麼多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人神態自若地拿著一個小馬扎坐著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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