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對。」
祁釗認真道:「我也想知道你六歲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情。」
岑康寧的記性其實沒有祁釗那麼好。
但勉強也能回憶起一些細節。
那一年的冬天他失去了父母,從農村來到A市,那一年的秋天他進入小學。
那一年下了場特別特別大的暴雨。
小小的岑康寧可憐兮兮的坐在班級教室里,等雨停沒有人接。
如今說起這些回憶已經不太會感到特別難過了,所以岑康寧可以笑著,以輕鬆的語氣說出來。
祁釗卻將他抱緊。
「如果那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去接你。」
他這麼允諾岑康寧。
岑康寧的眼裡開始氤氳著十六年前不曾流淌而出的淚水,淚水打濕了祁釗剛換好的襯衫,留下一團很小的痕跡。
潔癖的祁釗卻沒有去換衣服,只是一直抱著岑康寧。
抱著抱著。
便不由得生出一種很慶幸的感覺來。
彼此都是。
很慶幸兩人能夠最終相遇。
像是太空人窮極一生,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顆小行星;
也像是流浪在外輾轉過好幾個家庭的小貓,終於找到了可以安心露出柔軟肚皮的歸屬地。
他們就在這漫天星空之下,全宇宙的見證中,訴說著自己曾經的傷痛,也分享彼此的感情。
後來這天晚上他們其實除了擁抱以外沒有發生其他任何親密的行為。
可是無形之中。
總覺得彼此之間的距離又靠近了不少。
岑康寧曾經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祁釗,對此感到傷感和遺憾。比起孔宇真,他連祁釗喜歡珍妮弗都說不出來。
但這天以後不一樣了。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以絕無僅有的堅定語氣宣告: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祁釗。」
他知道祁釗的第一次掉牙是什麼時間;也知道祁釗第一次拿奧林匹克金獎時什麼樣的心情。
他知道祁釗從來沒有過暗戀對象。
喜歡過他的人倒是不少,可是沒有一個敢直接表白的。
他還知道,原來自己就是祁釗的初戀,原來其實後來祁釗曾經試圖聯繫自己,想要繼續資助他。
但當時醫院保留的聯繫電話是軍叔的。
祁釗聯繫過好幾次,軍叔都沒有回應。
同理對於祁釗來說,也是一樣。
從這一天起,沒有任何人會比祁釗更了解岑康寧,了解他的童年,了解他的青春期,了解他的願望,還有,了解他排成一整個長隊的追求者們。
聊天的最後祁釗經過反覆周密的論證,宣布:「這些追求者都不適合你。」
岑康寧那會兒已經很困了,卻還是迷迷糊糊地問他:「那你覺得誰最適合我?」
沒有得到答案。
岑康寧說完已經頭一歪睡著。
天快亮了,窗外是簌簌的鵝毛大雪,屋內,壁爐一刻也不停地燒著,燒地岑康寧臉頰紅撲撲的一片。
祁釗最終沒忍住,低頭親了他一下,說:
「我。」
「我最適合你。」
……
第二天岑康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雪已經停了,屋外卻仍是白茫茫一片。
祁釗醒的更早一些,這會兒正在榻榻米的角落裡看文獻,見到岑康寧醒來下意識起身想要問他餓不餓。
誰知一向餓地最快的岑康寧看著窗外厚厚的積雪興奮的不行。
「我要去堆雪人打雪仗!」
他宣布。
祁釗其實不太贊同,但岑康寧心意已決,祁釗就只好給他拿出羽絨服還有帽子手套圍巾。
套好防寒衣物以後。
岑康寧迫不及待地就沖了出去。
祁釗雖然沒有加入他的意思,但也換了身羽絨服後,把自己的工位挪到了離岑康寧很近的地方。
岑康寧痛痛快快玩了一會兒後看到祁釗在回消息。
忽然間就想起一件正事兒來。
「對了釗哥,我還沒祝賀你評上傑青。」
祁釗回完消息抬起臉來,表情不變:「沒什麼好祝賀的。」
「不開心嗎?」
「還好,總體來說是有用的,但多了很多不必要的應酬,也多了不少需要上交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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