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白棠。
這個和比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居然真是一個醫生。
見他瞪著眼不吭聲,塗白棠側轉過頭:「怎麼了?」
他們此刻靠得很近,羅貝看著近在咫尺的兔腦袋,咽了口唾沫。
「是有什麼顧慮嗎?」塗白棠問。
羅貝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顫抖。
屁股的事情當然很重要但是醫生請問我可以摸你一下嗎?
在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後,羅貝對這顆兔腦袋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敬畏感,不好意思太放肆了。
羅貝小心地抿著嘴唇,偷偷瞄他一眼,又瞄一眼,克制著自己不要去吹他臉上的毛。
這樣的距離,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兔子腦袋上根根分明的毛髮,無比真實,配上可以輕易分辨的細微表情,絕不可能是人偶頭套。
這是活生生的大號比特。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就決定一下治療方案吧,」塗白棠站直了身體,「我剛才說了,肯定是不推薦保守治療的。」
毛茸茸的遠離讓羅貝回過神來。
他點了點頭,一臉真誠地看著塗白棠,假裝自己方才確實有認真聽講,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
「如果選擇手術的話,最快明天就可以做。」塗白棠說。
羅貝有點兒緊張,在手機上輸入:我從來沒有動過手術。
塗白棠低頭看了,說道:「不嚇人的。睡一覺,醒來就結束了。」
他的語調聽起來帶著幾分笑意。羅貝認真觀察他的表情,暗想著,原來兔子笑起來時這個樣子的。
「全麻需要有人陪護,」塗白棠繼續說道,「你和家人聯繫過了嗎?」
這話題讓羅貝心情瞬間落入谷底。他鬱悶地輸入:我不是本地人,家人在C市,過來不方便。
「哦,這樣啊……」塗白棠又問,「那朋友呢?」
羅貝為難了會兒,問他:一定要嗎?
塗白棠耐心地解釋:「任何手術都不能完全排除風險,萬一出現緊急情況,我們需要有人及時溝通,確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一般需要家屬,不方便的話也你可以寫授權書委託朋友。」
羅貝抿著嘴苦思了會兒,忽然靈光一閃,輸入: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塗白棠下意識地把這句話念了出來,站在一旁的其他幾個白大褂紛紛笑出聲來。
「塗醫生是主刀,」其中之一開口道,「那時候在幫你動手術呢。」
羅貝驚訝地捂住了嘴。
居然要由一隻兔子來給自己動手術!
見羅貝一臉難以置信,塗白棠哭笑不得:「我剛才說的話,你是完全沒聽進去。」
羅貝舔了舔嘴唇,心情激動地在手機上輸入:我可以不做全麻嗎?
他對這些不太懂,但印象中好像還有局部麻醉之類的手段。他只需要麻一截屁股,應該不難吧?
找不到人陪伴倒是其次,實在是太想看兔兔頭動手術的樣子了。
「這個……具體麻醉方案要由麻醉師來判斷,」塗白棠說,「但以你的年齡和綜合情況,不太適合腰麻的。」
見羅貝一臉惋惜,他再次誤解,問道:「是完全找不到人嗎?」
羅貝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胡亂劃拉了幾下,猶豫過後輸入到:我想想看吧。
塗白棠離開沒一會兒,又來了一個醫生。
醫生告訴羅貝,影像顯示他的大腦左半球額葉附近有較為明顯的出血點,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確認過這個暫時不需要動手術,羅貝鬆了口氣。
送走了醫生後,他斟酌再三,給自己在大學裡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發了條消息,問對方正在做什麼,明天有什麼安排。
得到的回覆是一個哭唧唧的表情包。
——考試周,還能做什麼啊!明天一天從早考到晚,我要完了!
羅貝給他發了個抱抱。
對方很快又回了一條
——都有點羨慕你了,我也不想念了。
羅貝乾笑了兩聲。
——哈哈,不打擾你了。好好加油!
按下發送,他嘆了口氣,極不情願地點開了輔導員的對話窗。
羅貝的大學輔導員年紀很輕,還不到三十,是個長著一張圓臉看起來很有活力的女性,名叫張燕。
她性格開朗,沒什麼架子,又與學生們年紀相近,和大多數同學都處得很融洽。
但羅貝和她不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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