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蔔再次無視了他。
羅貝放下手,問它: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
「唔,有可能哦,」胡蘿蔔說,「我是你想像出來的。」
羅貝舔了舔嘴唇,撐起了身體:「不如去諮詢一下醫生吧!」
「他是骨科醫生!」胡蘿蔔喊,「他才不懂呢!」
羅貝只當沒聽見,非常堅強地下了床,藉助著助行器龜速向外挪動起來。
經過隔壁老太太的病床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病房裡沒有開燈,那一片區域看著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老太太一聲不吭的。羅貝本以為塗白棠離開以後,她會主動地再和自己聊上幾句,可她卻好像是睡著了一般,那之後再也沒出過聲。
羅貝心想,她可能是不願意繼續和自己討論之前的話題。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羅貝鼓起勇氣,問老太太需不需要額外的護工。為了更方便地照顧自己,他請了兩個護工,應該可以試著商量一下為老太太提供一點幫助,多付點錢也沒關係。
羅貝很確定她是需要的。老太太的情況比他糟糕很多,完全不能自理,靠近床邊甚至能聞到一些異味。但她卻堅持說不用,謝絕了羅貝的好意。
羅貝不是很擅長說服別人,面對拒絕只能不知所措。
走出病房時,他看到老太太動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留意到了他的舉動。
羅貝莫名心虛,加快了腳步。
就要走到值班室,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挑兔兔頭端著保溫杯從裡面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羅貝瞬間露出笑容,塗白棠卻是蹙起眉來,可愛的兔子臉變得十分嚴肅。
「怎麼又跑出來了?」塗白棠問。
過了十一點的病區已經非常安靜。每個病房都有獨立的衛生間,一般到了這個點,不會再有人在走廊上閒逛。
羅貝挪啊挪,來到他跟前,雙手手肘撐著助行器開始打字:我失眠。
給塗白棠看手機屏幕的時候,他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塗白棠的模樣,覺得並不像是在生氣,暗暗鬆了口氣。
於是他又打字:你出來散步嗎?
看他還捧著保溫杯,不像是有什麼急事。
塗白棠尚未回答,胸口的胡蘿蔔別針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不是來諮詢你精神分裂的事的嗎?」
「什麼精神分裂?誰精神分裂啦?」塗白棠胸口的兔子別針興奮起來,「你嗎?我就知道你腦子不正常!」
胡蘿蔔別針「呸」了一聲。
兩個別針又打起了嘴仗。羅貝沒有理會它們,一臉期待地注視著面前可愛的塗醫生。
「我出來看看,有沒有不聽話的病人到處亂跑。」塗白棠說。
羅貝傻笑,然後輸入:只有我!
「你還挺得意嘛。」塗白棠說。
羅貝打字:這裡離病房很近,如果站累了,我立刻就回去。
打完抬頭看了塗白棠一眼,又接著輸入:我真的睡不著。
「怎麼了,有心事?」塗白棠問。
羅貝搖頭:想到你就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靜不下心。
他今天已經是第三次見到塗白棠了。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和塗白棠待在一起,那感覺就好像比特還陪在身邊。
塗白棠不自然地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腦袋。
羅貝也想摸,可惜又要打字又要撐著助行器,騰不出手來。
他繼續打字:值班是不是很無聊啊?
「還好吧,」塗白棠說,「無聊是好事。」
也對。醫生要是忙碌,說明有人需要幫助。
要怎麼才能順利地把天聊起來呢?羅貝認真回憶諶早的發言方式,試探著在手機上輸入:你無聊的時候,一般都做些什麼呀?
「我現在並不閒,在寫東西,」塗白棠解釋道,「只是突然有點卡,出來走走,換換腦子。」
羅貝用口型「哦」了一下,問他:是在工作對吧?
「是啊,」塗白棠說,「很快就要回去繼續。你也別亂晃了,放下手機乖乖躺著,總能睡著的。」
他好像在趕人了。
羅貝不甘心,絞盡腦汁,又問:那你平時都有些什麼愛好呢?
「查戶口?」塗白棠問。
羅貝不解:什麼意思?
塗白棠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愛好。」
怎麼會呢?羅貝不能理解。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的做的事情。比如他喜歡拼圖,喜歡看書,喜歡比特。諶早喜歡電子遊戲,喜歡聚會。比特喜歡原地轉圈,還喜歡被摸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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