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愣了愣,搖了下頭,在心中回答它:不會啊,習慣了。可能我才是大驚小怪的那個人。
塗白棠和他們溝通完畢,轉過身來。
羅貝立刻高度緊張。
「怎麼還一直躺著,」塗白棠走到他床邊,低下頭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呆不住。」
羅貝剛才是想要坐起來的,但很快便打消了念頭。
他拿起手機,然後打字:也不是很能動,還是得躺著。
「哦?」塗白棠說,「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就在幾個小時前,羅貝剛在花園裡得意自拍並且播報過喜訊。
羅貝抿著嘴唇,不甘心地打字,之後把屏幕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遮住半張臉:以為好多了,其實沒有。
塗白棠挑了下眉。
應該是在挑眉吧,羅貝在心中暗暗猜測。
畢竟兔子根本沒有眉毛。
他有點兒心虛,還有點兒委屈,翻轉手機,忍著難受打字:你要趕我走嗎?
塗白棠哭笑不得。
「你現在基本可以自理了吧?」他問羅貝。
羅貝毫不猶豫地搖頭。
一旁的中年婦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畢竟羅貝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誇讚塗白棠的高超醫術,說自己已經基本行動自如。
羅貝有點兒尷尬。
他現在可以坐,可以借住工具適當走動,沒有工具也能短時間站立。穿衣洗漱之類的基本操作不再需要別人幫忙。
但那不代表他能完全獨立生活。
他在手機上打字:我一個人住,出院了就真的沒人管我了。
把屏幕轉給塗白棠看的同時,他的眼眶紅了。
塗白棠沉默的同時,一旁中年婦女伸長脖子瞄了一眼,接著立刻說道:「呀,那肯定是不行的。醫院裡再怎麼還有護工和護士在。他一個人在家,萬一不小心又摔一跤,那可怎麼辦呀。太危險了。」
羅貝感激地看了中年婦女一眼,之後忐忑地把視線轉向了塗白棠。
塗白棠淺淺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羅貝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
「……我想想辦法。」塗白棠說。
羅貝此刻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
並不是塗白棠希望他出院,而是按照既定規則,他現在必須得出院了。
他頓時有點慚愧,又打字: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說什麼呢。」塗白棠伸出手來,在他的腦袋上揉了一把,「你等我一會兒,晚點我再聯繫你。」
羅貝按住了自己略微凌亂的頭髮。
他還沒能摸上毛茸茸的兔子腦袋,怎麼反被對方摸了好幾次。
塗白棠走後,中年婦女又來同他搭話。
「你就一個人住?你父母呢?不能讓他們來照顧你嗎?」她問。
這樣的關心讓羅貝有點難受。
他乾巴巴地回覆:不方便。
中年婦女還想再問些什麼,被一旁的男人皺著眉拍了一下,閉嘴了。
羅貝假裝沒有察覺,默默地玩起了手機。
「他們在同情你。」胡蘿蔔別針說。
羅貝心想,我也沒有很可憐吧。
一個小時前,張燕剛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是不是要出院了,需不需要過來幫忙。諶早這兩天時常陪他聊天,還約好了放假回家之前會再來看他一次。
塗白棠也很關心他,雖然為難,但還是說會幫他想辦法。
他是被關心被在乎的。
只不過是出院回家以後會有點不方便罷了。
他想著想著,眼眶又有點熱,不知不覺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相冊。
相冊里有很多很多比特的照片。
到了晚飯時間,隔壁的中年男子主動去替他領來了盒飯,中年婦女幫著替他搖起了床鋪。
這些原本都是需要等護工過來才能做的。
羅貝說不了什麼,只能對他們微笑表示感謝。
他聽見中年婦女與自己的先生低聲感嘆:「明明和泡泡差不多的年紀。」
羅貝在心裡對著安靜了很久的胡蘿蔔別針說:你看,我很幸運吧。
就連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對他很好。
吃過了飯,隔壁還是吵吵嚷嚷的。護士過來提醒探視時間即將結束,表示晚上只可以留下一個人陪床。
三位家長開始商量,羅貝默默下了床,打算再出去溜一圈。
他躺太久了,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確實是閒不住。
才剛走出病房,迎面看見了一顆無敵可愛兔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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