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此時已經報警。原本等到警察過來他就能脫身,卻不料下午那台手術的病人家屬正巧找來,見狀急了。
那位家屬是個肱二頭肌比腦袋還大的光頭壯漢,為家中老母親的疑難病症跑了好幾個城市,好不容易遇到了能手術的醫生,視塗白棠為救命神仙。眼看塗白棠被一群惡徒團團圍住,生怕影響到下午的手術,當下怒急攻心,上去對著為首的男人就是一拳。
那之後現場亂成一團。
塗白棠試圖勸架,又怕受傷,站在外圍團團轉,一腳踩到了滾來的盆栽,摔了。
「我們塗主任真的,太牛了,」胖醫生比了個大拇指,「就別管受傷的原因是什麼。斷了一條腿還硬生生幹完了一台那麼複雜的手術,吾輩楷模。」
塗白棠捂住了半邊兔頭,也不知是在尷尬還是在害羞。
「下了手術台才顧上去照CT,真是……」胖醫生正感嘆著,忽然愣住,「唉?你怎麼……」
他視線落在羅貝的臉上。
羅貝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眼前塗白棠的表情也透著驚訝。
羅貝知道自己突然落淚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他控制不住。
胖醫生語氣帶著明顯調侃。可從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那過程有多艱難。
骨折了還站那麼久,那得多痛啊。自己當初躺著一動不動,都覺得難捱。
羅貝掉著眼淚,伸手摸了摸塗白棠右腿上的固定器。
骨科醫生骨折了,也會很痛的。
作者有話說:
病人還沒出來,醫生進去了。
第23章 關於接吻
比特曾經受過一些小傷。
它在家裡上躥下跳激情跑酷,從地板跳到沙發上再原地三百六十度翻跟頭,之後一腳踩空,從沙發邊緣摔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仿佛貓叫一般的可憐聲音。
那之後,它就成了一隻三腳兔,左前腿一直縮著,不落地。
把羅貝給嚇壞了。
他憂心忡忡地觀察了兩個小時,見始終沒有改善,抱著比特衝去了異寵醫院。
怕生的比特在醫院裡小發雷霆,衝著醫生豎起耳朵氣哼哼地蹬腿。因為模樣太可愛,連羅貝都沒忍住笑。
檢查的結果是一切無恙。醫生甚至表示沒必要浪費錢照X光片,頂多只是軟組織有一點拉傷,回家養幾天就行。
羅貝心中大石落地。為了防止比特傷不好又亂跑,不得不把它關進了籠子裡。
可看著比特躲在籠子裡縮著前腿可憐巴巴的模樣,哪怕知道不礙事,他還是止不住的心疼,甚至擔心醫生會不會誤診,萬一比特傷得很重該怎麼辦,後悔沒有強行拍一下X光。
畢竟小傢伙不會說話,再難受,也沒法兒告訴他。
羅貝情願是自己崴了腳。
比特前腿縮了三天,他難受了三天。直到小傢伙又能到處亂竄才放下心來。
此刻,當他看著眼前的塗白棠,同樣的心疼和不安一下全涌了上來。
塗白棠和比特不一樣,他可以開口。但他真的會說嗎?
羅貝知道自己不該質疑一個專業的醫生。
可受了傷還堅持去做需要長時間站立的手術,怎麼聽都不是很明智的行為,比他術後第三天就偷溜去門診更荒唐。
塗白棠和比特太像了,羅貝本能地對他產生了移情。
見他突然落淚,塗白棠很明顯地愣住了,呆滯了片刻後抬起手來,拇指輕柔地抹在他的面頰上。
「只是小傷,」他對羅貝說,「三四天就能出院了。其實不住都行,只是我、那個……」他有點無措,毛茸茸的鼻子一動一動的,「……你別哭了。」
一旁的胖醫生眼神三份疑惑七分驚詫,挑著眉看著他倆,不敢吭聲。
羅貝自知反應有點兒太過誇張了,趕忙吸著鼻子抬手胡亂摸了一下眼淚,想撒謊說自己只是眼睛進了東西,可張嘴又說不出話。
他還要騰出一隻手來撐著助行器,手忙腳亂的,根本沒工夫打字。
隔壁床的泡泡和泡泡的爸爸好像也在暗中觀察。
好尷尬呀。
羅貝用袖子擦乾了臉,急於擺脫此刻的氛圍,拿起手機後問了一個和方才的對話完全無關的問題:為什麼塗醫生收治的病人會在醫院過世呀?
他這些天見過不少骨科病人。有些受傷嚴重的躺在床上一動不能不動,但那顯然都不會危及生命。
塗白棠的黑豆眼不自然地轉動了一下。
一旁的胖醫生俯身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大聲說道:「就是那個呀,本來住在你旁——」他說到一半,突兀的沒了聲兒。
羅貝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塗白棠。
塗白棠黑豆眼炯炯有神銳利無比,甚至立起了一隻耳朵,正瞪著胖醫生。察覺到了羅貝的視線,塗白棠原本張開的嘴緩緩閉上,神色柔和了幾分,但一側的耳朵還是高高豎著。
羅貝疑惑。
「呃,那個……」胖醫生有點兒不知所措。
「情況比較複雜,」塗白棠說,「是骨折進來的,但後來因為別的問題轉科室了。」
羅貝點了點頭。
「你今天去做過復建了吧?」塗白棠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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