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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鵬挑眉。

塗白棠把別針別在了自己的病號服口袋上:「辛苦你了,等好了請你吃飯。」

「你確實得請,」肖鵬嘆氣,「突然請假,忙死我們了。我好好的今天多排一天夜班。」

「再堅持一下,」塗白棠安撫他,「我爭取下周就復工。」

方才還抱怨的肖鵬面露糾結:「……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呀。」

「問題不大,」塗白棠說,「我心裡有數。」

肖鵬離開後,塗白棠做足了心理準備,去了樓上。

下電梯時,他心想著,自己只是去取筆記本電腦罷了,拿上了就能走。

自己的病房雖然網絡信號差了一點,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將就。

羅貝的病房門敞開著。

塗白棠拄著拐走到門口,一眼便看見羅貝正坐在窗邊的桌前。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撲灑進來,地面和桌椅都是暖融融的金黃色。羅貝低著頭,一臉專注地凝視著面前的桌面。

桌上散著無數拼圖碎片。

羅貝一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猶疑著在半空緩緩移動,從那些碎片上經過,時不時拿起一片又放下。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溫和又平靜。

塗白棠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羅貝突兀地抬起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羅貝微微驚訝,接著便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那是與塗白棠夢境中截然不同的可愛表情。

羅貝指了指一旁的柜子,示意他筆記本電腦被擺在了那兒。

待塗白棠拿起筆記本電腦,羅貝已經在桌上清理出了一小塊空間,足夠供他使用。

如此盛情,就這麼捧著電腦一走了之,未免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塗白棠把電腦擺在了他清理好的桌面上,又看了一眼未完成的拼圖,問道:「是兔子?」

羅貝點頭。

塗白棠對他笑了笑,坐了下來,說道:「你繼續吧,不用在意我。」

羅貝再次點頭。

病房很快恢復了安靜,空氣里只剩下鍵盤敲擊和拼圖碎片摩擦的聲響。

塗白棠視線一直落在屏幕上,可意識卻很難專注。

羅貝又在偷偷看他。

說「偷偷」可能不太恰當,因為羅貝幾乎沒有什麼掩飾的意思。

他的視線太灼熱了,塗白棠覺得自己靠近他的那一側面頰都比另一側更燙。

難以描述的慌亂感從心頭緩緩升起。

塗白棠突兀地抬起手來,按在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啪」一聲合攏了電腦。

羅貝嚇了一跳,肩膀輕顫了一下。

「我今天早上起來,看到你半夜撤回了一條消息,」塗白棠看向他,「你發了什麼?」

羅貝嘴唇動了動,似是猶豫,片刻後縮著脖子擺了擺手。

他的視線很刻意地往下挪,看向了塗白棠胸口的兔子別針。

「擺手是什麼意思?」塗白棠問,「是不能說嗎?」

羅貝又擺手,同時看向了擺在桌上的手機。

他面前是一大片未完成的拼圖,手機被放在了更靠近塗白棠的位置。塗白棠搶在他之前,拿走了他的手機。

面對羅貝驚愕的目光,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總是依賴它,失語症好不了。」

羅貝抿住了嘴唇,一臉無措,想要回手機,又不敢和塗白棠搶。

呆滯了會兒,他忽然抬起手來,按住了自己胸口的胡蘿蔔別針,眼神不自然地游弋。

「怎麼了?」塗白棠問。

羅貝張開嘴,嘴唇可憐地動了幾下。

塗白棠笑了一下,把手機放在了他的面前:「算了,慢慢來吧。」

羅貝鬆了口氣。

見他拿起手機正要打字,塗白棠突兀地說道:「我昨晚夢見比特了。」

羅貝再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睜大了眼睛看他。

「它說……」塗白棠斟酌了一下用詞,「它說希望我能好好照顧你。」

羅貝眨了眨眼,眼眶一下便濕了。

真是好愛哭。

但應該也不算什麼缺點吧,塗白棠想。

畢竟蠻可愛的。

作者有話說:

夢裡被兔子打了,就去現實中欺負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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