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甚至看到了它的羽毛在陽光下泛出的彩色光澤。
「你是不是覺得……你看到的是那隻烏鴉的靈魂?」塗白棠問。
羅貝毫不猶豫地點頭。
也不知他的小腦瓜在想些什麼,竟紅了眼眶。
他打字:它一定很喜歡她。
塗白棠伸出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接著又乾脆攬住了他,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實在有點太非理性了,想不透。
塗白棠的大腦下意識地開始思考一些無關的內容,比如羅貝前些天還自稱不愛哭,怎麼這會兒又要眼淚汪汪了。
會不會是因為他的內心過分敏感細膩,所以才能看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羅貝在他胸口蹭了蹭,抬手拽住了他的上衣。
「養烏鴉的人應該挺少見的。」塗白棠說。
羅貝點了點頭。
未免太巧合了。很多人都會在身上或者包上佩戴這樣的小物件,但大多數人家中應該不會那么正好就飼養著同樣的寵物。
貓貓狗狗也就罷了,那可是烏鴉。
塗白棠輕聲感嘆:「你真是不可思議。」
羅貝仰頭看他。原本微微濕潤的眼眶此刻已經完全收幹了,眼神中透著神采,面頰紅撲撲的。
他對塗白棠笑了一下,然後拿起手機打字:太好啦!我原本擔心過你會不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塗白棠乾笑了一聲。
羅貝繼續打字: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你真好!
塗白棠心底依舊殘存著疑惑,可此刻看著羅貝高興的模樣,又覺得那些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人生難得糊塗。只要不影響生活,何必那麼追根究底。
……應該是不影響的吧?
至少羅貝沒有把自己看成什麼奇怪的東西。
兩人對視了會兒,羅貝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收斂了些,同時臉變得更紅。他放下手機張開嘴,很用力地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惜半晌沒出聲。
「我剛才聽到你『啊』了一聲,」塗白棠說,「在走廊上。你在無意識的時候是可以發出聲音來的。」
也許下次該找機會趁其不備嚇羅貝一跳。
比如現在突然彈一下他的鼻子,會有效果嗎?
塗白棠正打算實踐,手機響了。
看清來電提示的號碼,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是行政打來的。按下接聽後,對面很積極地問他有沒有確定好當天表演的曲目。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對面提醒他,最好是儘快確定,畢竟時間不剩幾天了,還需要提前準備串講詞。
掛了電話他又想嘆氣,卻見面前的羅貝雙眼放光。
見他看向自己,羅貝「嗖」一下舉起了手機,上面寫著:你會彈吉他!!!
小啞巴,耳朵倒是挺尖的。
「會過一點,」塗白棠為難,「現在不太會了。」
羅貝低頭高速打字,接著再次舉起手機:你要表演節目!!!
「趕鴨子上架,」塗白棠搖頭,「到時候估計是要出洋相。」
羅貝似乎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依舊情緒高漲:我想聽!可以先彈給我聽聽嗎!
塗白棠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說道:「我可能需要借你的病房練習一下。」
中午時勤勤懇懇的肖鵬又替他跑了一次,替他從柜子里翻出了早已積灰的吉他。
病房不是什麼適合排練的地方,尤其是對技藝不佳的人而言,完全是在製造噪音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這種時候,一人一間的特需病房就顯得很優越了。
塗白棠在提出時只想到這樣比較方便,實際試彈了一下後立刻後悔了。
他當初會學這項樂器,並不是源於喜愛。
一位關係不錯的同學為了撩妹試圖給自己打造一個音樂才子的形象,打算報個吉他初級班,找不到搭子,求他一起去。
同學拿來了「第二人半價」的宣傳單,苦苦哀求,他迫於無奈,答應了。
學了兩個月,同學想要撩的妹官宣了男朋友,同學也隨之放棄了自己的音樂夢想。
倒是塗白棠,抱著「來都來了」的心態,把三個月的課程全都上完了,學會了一些基本的指法,能彈一些不太複雜的和弦,還學會了幾首相對簡單和通俗的流行歌曲。
學業繁忙,他又志不在此,初級班結業後他連中級班都沒去報名。
後來的若干次同學生日會上,他傾情演奏了世界名曲《祝你生日快樂》,讓他的楊姓恩師大為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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