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表情茫然:「我沒有生氣呀?」
見塗白棠蹙起眉來,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搖頭道:「我沒生氣!我只是……只有被嚇了一跳。」
他說著,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塗白棠問。
羅貝思考了幾秒,點頭。
塗白棠轉向他:「那我現在給你一點準備的時間。」
羅貝疑惑地歪了一下腦袋:「什麼?」
塗白棠不語,只是一味靠近。
羅貝默默後退,臉「騰」一下紅了起來,擺手道:「不對!我們在說的是,你要變成兔子!」
「變不了,」塗白棠說,「除非你讓我親一下。」
好像也沒那麼難以啟齒嘛。看著羅貝那一臉無措,塗白棠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羅貝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整個人僵在那兒,一動不動。
塗白棠向前傾身,他立刻大幅度地往後仰,眼看就要失去平衡。
好吧,看來是不太行。
塗白棠很識趣,不願嚇到他,於是笑了笑,說道:「逗你的。」
他說話的同時退了回去,為了掩飾情緒,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彈奏起來。
羅貝舒了口氣,坐直後開始打量他。
和過去托著腮幫子笑吟吟地欣賞不同,羅貝此刻的表情完全可以用謹慎來形容,仿佛在觀察什麼新奇又令人意外的東西。
「……看出什麼特別的了嗎?」塗白棠問。
「你這裡有一顆痣。」羅貝說著,指了指自己右側下頜。
塗白棠跟著摸了摸自己同樣的部位:「嗯。」
羅貝又指了指左側的耳垂:「還有這裡下面,也有一顆。」
「是嗎?」塗白棠也跟著摸了一下。
他很少特地照鏡子,對自己的觀察不夠仔細,這種位置,過去從未留意過。
羅貝又指了指自己的鼻翼:「這裡,有一個坑。」
「……」
塗白棠尷尬地點了點頭。
他在男性中算是皮膚很好的類型,從小到大沒怎麼爆過豆。中學快要畢業時因為升學壓力,鼻側罕見地長了一顆大的,他手賤,忍不住來回反覆去撓,最後留了個疤。
多年過去,印子已經很淡,卻不想羅貝看得如此仔細。
塗白棠很怕他接下來會指著自己的牙齒說「還有這裡有個菜葉」,做賊心虛般默默把自己所有的牙都舔了一遍。
人在悲觀下很容易陷入內耗。塗白棠甚至懷疑昨晚羅貝態度大變就是因為發現了他牙上有菜葉。
完了。被奇怪的小朋友傳染,他的腦袋好像也變得有點不正常了。
「但是這些都不是很明顯。」羅貝一臉為難,「離得稍微遠一點就看不清了。」他說著嘆了口氣,「你要是變成兔子,再遠我都能一眼認出來。」
「是嗎?」塗白棠說,「那我下次變一個試試。」
羅貝快速點頭,又不甘心地問:「今天不行嗎?」
「不行,」塗白棠說,「今天沒親到。」
羅貝沉默了,看表情像是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過了好一會兒,他嘟囔:「……你先變。」
「我就不。」塗白棠說。
羅貝倔勁兒上來了,哼了一聲。
塗白棠被他逗笑了,問道:「你真的會認不出我嗎?不至於吧。」
羅貝看向他的臉,又發現了什麼,說道:「你笑起來,眼角是向下垂的。」
「是嗎?」塗白棠眨了眨眼。
「嗯,」羅貝說,「你要是對我笑,我就能認出來。」
「還有更好認的,」塗白棠指了指自己胸口,「這個別針,全世界獨一無二。」
「對哦!」羅貝點頭,「我居然忘了它!」
「它今天沒有跟你說話嗎?」塗白棠問。
羅貝不知為何愣了一下,過了會兒才緩緩搖頭:「……沒有。」
「它變矜持了?」塗白棠笑道,「那我身上的花還在開嗎?」
羅貝依舊搖頭:「也沒有。」
他說著意識到了什麼,喃喃道:「……好像都沒有了。」
「哦?」塗白棠提議,「你試試主動和它們聊天呢?」
羅貝還是搖頭。
塗白棠略感意外,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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