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傻了,直到回了病房,依舊沒回過神來。
「我之前只知道她是田徑選手,具體什麼項目就不是很清楚了,」塗白棠扶著他坐下,「聽你提起過後,我去找她的康復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她原本成績非常出色,車禍以後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他搖了搖頭,「她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蹶不振,別說復建,飯都不肯好好吃。」
羅貝回憶不久前她倚在自己身上的份量,輕飄飄的。如此瘦弱,很難想像曾是一個職業運動員。
「也不知道這齣戲有沒有用,」塗白棠感嘆,「要是能讓她振作一點就好了。」
「肯定可以的!」羅貝說。
「嗯,」塗白棠說,「那麼扯她都願意信,本身就是一個好徵兆了。」
「……不扯呀,」羅貝一臉真誠,「和真的一樣,我完全沒看出來你在演。」
「那是因為你相信我吧?」塗白棠輕撫他的髮絲,「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碰觸本讓羅貝有些緊張,可聽見塗白棠說謝謝,他一時失神,忘了閃躲。
直到塗白棠的手指沿著他的額角一路往下,撫過他的面頰,遲來的慌張讓羅貝意義不明地「啊」了一聲。
塗白棠的動作頓了頓。
羅貝後仰著閃躲,為了掩飾此刻的不自在絞盡腦汁憋出了個話題:「對了!我真的看不見那些東西了!」
「嗯。」塗白棠點頭,「……真可惜。」
羅貝心情沉了下去,抬起手來摸了摸胸口的別針。
「它會不會寂寞呢?」他問,問完笑了一下,「它聽見我這麼說,肯定在笑我自我感覺良好吧。」
「至少你們還能陪伴彼此,」塗白棠說,「就像周筱桐和路西法。知道對方就在自己身邊,這也很重要,對吧?」
「你好會安慰人。」羅貝說。
塗白棠笑了笑。
「但是……」羅貝深吸了一口氣,暗暗下了決心,把胡蘿蔔別針從自己身上取了下來,「還是給你吧?」
「為什麼?」塗白棠不解。
羅貝見他不伸手,主動湊了過去,把別針別在了他胸口那枚兔子別針的旁邊:「這樣,它們倆能一塊兒聊天,就不會寂寞了。」
塗白棠握住了他的手:「還是都給你吧?」
「不行,」羅貝搖頭,「那我就認不出你了。」
塗白棠一僵。
「你長得沒什麼特徵。」羅貝說。
塗白棠遲疑著抬起手來,比劃了兩個耳朵:「我不像兔子嗎?」
羅貝盯著面前那張溫文爾雅又不失帥氣的面孔,心想:啥呀?碰瓷嗎?
可能是對羅貝的沉默感到不安,塗白棠比劃成兔子耳朵的手左右動了動。
羅貝笑了起來,正要開口,手機響了。
看清來電提示姓名的瞬間,笑意從他臉上散去。
塗白棠很自然地傾身看了一眼他的屏幕,問道:「不接嗎?」
不是很想接。但現在他可以說話了,失去了拒絕接聽的理由。
按下接聽,不等他開口,那一頭立刻傳來了羅昌盛的聲音:「你還是不能說話對吧?那就聽我說吧。」
羅貝張了下嘴,又閉上了。
「不管你現在什麼情況,只要還能動,立刻去買機票,買最早的那一班,趕緊回來,」羅昌盛語速很快,「現在就去。」
羅貝和塗白棠對視了一眼。
不等他開口提問,羅昌盛繼續說道:「你奶奶快不行了。你要回來見她最後一面。」
羅貝驚訝地張開嘴。
羅昌盛煩躁地罵了一句髒話,又嘀咕:「都快過年了,真是。」
羅貝握著手機,還是沒吭聲。
「別的等你回來再說吧,」羅昌盛說,「有事發消息。快去買票,知道了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通話被切斷了。
羅貝呆呆地看著手機。
作者有話說:
可憐塗醫生好好一個大帥哥要被整得容貌焦慮了。
第42章 奔波
塗白棠踟躕了幾秒,開口道:「你爸爸是不是說……」
「我奶奶好像……情況不太好。」羅貝說,「他讓我立刻回去。」
塗白棠蹙起眉來:「那你……」
羅貝看向他:「應該要回去一趟才對吧?」
他說的是一個問句,仿佛是在盼著塗白棠能替他做出決定。
塗白棠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試探著說道:「你看起來不是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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