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艾米的眼淚從眼眶溢出,她用衣袖抹掉,抽抽噎噎地說:「對不起,因為我媽媽才死的,我不跟他走就沒事了。」
...
經過兩個小時的討論,一審判決由法官當庭宣布:「西蒙斯一級謀殺罪名成立,被判終身監禁二十年不能假釋。」
話落,全場再次掀起一陣騷動。
嚴鏘冷哼:「真是便宜他了。」
「我先去跟老師打聲招呼,」榮湛看著漸漸散去的人流,「等會一起去看艾米。」
「行,外面一大堆媒體,直接去地下車庫。」
榮湛應一聲,起身離開。
他在法院大樓找到陳教授,對方坐在輪椅里,由護工推著。
兩人目光連接,相視一笑。
陳教授調侃道:「你有做律師的潛質。」
榮湛臉上笑容更盛,他從護工手裡接過老師,推著人來到休息區。
他找來一瓶水遞給老師,恍若隨口說:「老師如果不忙,我改天去看您,還想試試。」
陳教授喝水的動作微頓,抬眸看他:「我以為你放棄了。」
榮湛露出思考又鄭重的神色:「不是放棄,是最近才開始重視,我失去的東西可能比我想像的還多。」
陳教授抿一口水,帶笑的眼睛逐漸變得晦暗:「你現在很想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如果真相是殘酷的呢。」
「能有多殘酷,」榮湛攤了攤手,「會死人嗎?」
他語氣輕飄飄的,傳到陳教授這裡卻使人胸口發緊。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榮湛接著道,「老師說過同樣的話。」
陳教授望著他的眼睛,擠出一抹笑,顯得意味深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一種消亡。」
榮湛眼神微晃,一些念頭從腦海掠過。
他猜想,自己失去的部分記憶,可能是所謂的心理陰影,嚴重到撕裂人的靈魂,不然老師為什麼會說出『消亡』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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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庭做證人這件事,對艾米的影響很大。
她哭了很久,哭夠以後變得沉默,拒絕出去散心,拒絕提起媽媽,她要求舅舅陪在身邊,還有一個令人驚訝的請求,她希望榮叔叔也在。
榮湛應邀來到梧桐別墅,管家領他到艾米的臥室,明亮的大房間裡,舅甥倆席地而坐,正在玩拼圖。
「榮叔叔。」艾米像往常那樣打招呼,指了指身邊的空位。
榮湛脫了鞋子走過去,順勢坐在艾米身邊。
「頭還疼嗎?」他聽說艾米哭得頭疼,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我有一個緩解頭疼的好辦法,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做?」
艾米點頭,放下手裡的玩具。
榮湛讓艾米閉上眼睛,抬起手,開始教艾米按摩穴位。
「榮叔叔,捏的我都困了,」艾米睜開眼睛,「不想睡覺,任務沒有完成。」
她纖細的小指頭點了點地上的拼圖。
順著她的手指,榮湛的視線落在鍾商的額頭。
正在認真拼圖的鐘商抬眸瞥一眼,眼神清澈平淡,很快低頭,有意無意地扯了下衣服,藏在裡面的小口哨若隱若現。
鍾商在家不穿正裝,特別隨意,最常見的就是身上這套棕色套裝,蓬鬆又舒適,把人顯得像學生。
榮湛覺得鍾商變了,具體哪裡改變他說不清楚,可能就是一種感覺。
「鍾先生,還好嗎?」他略表關心,順手遞過去幾張拼圖碎片。
鍾商坐直身子,兩條長腿盤起,說出的話有點意外:「不太好,我收到消息,艾米的祖父祖母要來這邊爭奪撫養權,免不了又要打官司。」
榮湛立馬向艾米求證,後者一本正經地點頭。
「還好,」榮湛給出一顆定心丸,「就憑家族精神病史,他們就很難贏。」
是這麼個理兒,鍾商稍稍鬆口氣。
榮湛轉頭問艾米:「你最理想的生活是和誰在一起?」
艾米眨巴兩下眼睛:「讓爺爺帶我去玥阿姨家裡住,我要是想舅舅,再回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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