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湛先打開衣櫥,然後敞開行李箱。
他把透明寶石裝進事先備好的禮物盒,心滿意足地打量著。
歐陽笠很自覺地過來幫忙,將疊好的衣服團成圈往裡塞,「榮醫生,你明天就出院了,那件事你可別忘了。」
榮湛瞟她兩眼,故意問:「什麼事。」
「別裝,」歐陽笠臉頰微微泛紅,「幫我找畫家和詩人合影啊。」
「哦..」榮湛似笑非笑,「不知道他們忙不忙。」
「喂!別耍賴啊!」歐陽笠趕緊把裝進去的衣服又扒拉出來,「不然我幹嘛給你當保姆,我是你的工作助理,不是生活助理,要不是為了合影,我能貪黑起早的來給你收拾行李嘛。」
榮湛不易察覺地勾唇,頗為優雅地坐進椅子裡,一邊玩把著禮物盒一邊說:「歐陽,我必須給你提點建議,你是典型的活沒少干,嘴卻得罪人,你這種性格在社會上很吃虧的。」
歐陽笠輕哼一聲:「少來,反正你得給我辦事。」
「你要合影做什麼,我不是給你親簽的詩集了嗎?」
「為了曬朋友圈,為了吹牛皮,我就是要滿足虛榮心,你幫不幫忙。」
「幫,怎麼能不幫呢,」榮湛別有深意道,「我若是拒絕你,還會有人替你說情。」
歐陽笠聽出言外之意,曖昧地擠擠眼,她現在跟鍾商好到快要穿一條褲子了。
初來綠國之際,勉強能支付房租的她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和國民男神成為鐵哥們兒。
她充滿期待地問:「對了!商總今天來不來,本來約好一起的,他臨時有事。」
提起這個名字,榮湛身上的戾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手托腮,怔怔地望著窗外,模樣有點失落,還有點可愛:「今天不來了,他最近太忙,明早會來接我。」
歐陽笠趕忙接話:「那我合完影就走了,我可不陪你到明天,諮詢中心還有一大堆事呢。」
榮湛表示理解:「辛苦。」
歐陽笠快活地疊著衣服,扭著身子怪聲怪調地哼唱:「老闆回來啦,上班摸魚和提前翹班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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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不等榮湛領著人去合影,畫家和詩人以及眾多病友主動來登門告別。
詩人哭得淚眼婆娑,畫家也不禁潸然淚下,他們對榮醫生萬分不舍,那悲壯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榮湛要奔赴戰場。
歐陽笠與他們合影時,這倆人佝僂著身子,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表情哭笑難辨,丑的一批。
「不行,重拍!」歐陽笠一臉慍怒,「修圖都拯救不了。」
榮湛一個眼神,畫家和詩人乖乖配合。
連續拍了幾十張照片,歐陽笠終於肯放過他們,最後是一張集體大合照,榮醫生站在正中間。
畫家邊擦眼淚邊哽咽著罵道:「踏馬的..榮湛身邊沒好人。」
「謝謝。」歐陽笠親一口畫家的臉,堵住後面的髒話,然後拎起小包包,心滿意足地走人了。
她走之後,其他病友留下禮物也紛紛離開。
畫家留了下來,屋裡院外轉兩圈,好像在找什麼寶貝。
榮湛把裝滿的行李箱推到客廳,截住畫家想進一步探索的腳步,語氣平靜地問:「你在找什麼。」
畫家睜了睜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老婆沒來啊。」
聞言,榮湛雙手抱胸,下頜微抬:「你總惦記我老婆幹什麼。」
「他答應幫我創作,」畫家有理有據地說,「好幾個月了,一拖再拖,拖到你都出院了。」
榮湛一副凝神思考的樣子:「有這回事嗎?」
「當然,我親眼見他笑著點頭說沒問題,總不能是客套話吧,我這人可不喜歡假客氣,我覺得鍾商也不喜歡。」
「行,我問問他。」
榮湛轉身回臥室,態度明顯有點敷衍。
畫家跟在後面,進了屋裡就脫衣服,沒幾下就光叉叉成大字型倒向床鋪。
「保險起見,我要在這裡等到他來。」畫家閉上眼睛,拿出無賴的看家本領。
傳聞中的大畫家都是傲慢到骨子裡,但綠潮療養院的畫家什麼醜事兒都能幹出來,不然也沒機會在這裡獲得一席之地。
屋裡沉默片刻,隨後響起一陣輕微的窸窣聲。
畫家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榮湛的俊臉近在咫尺,正用一種迷人的目光端詳著,但迷人中包含著某種極其殘酷的東西。
「真的要留下來?」榮湛輕聲問,淡雅的氣息拂過畫家的面孔。
畫家太熟悉這種眼神了,頓感脊背發涼,不過為了藝術願意賭一賭:「是!」
榮湛笑了:「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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