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反應*?
聽起來似乎是變強的一種路徑。
哈斯塔的黃袍在黑夜中無聲蔓延,深處那顆種子又悄然探頭,鑽磨著壓制它的凍土。
綠朱草在H-1區的廢墟前停了下來,似乎在迫使自己不去看那幾坨穿在粗鋼筋上的畸形肉塊。
這位監管者知道,專案組大概是沒機會把這些背叛者從鋼筋上解救下來了。哈斯塔不可能允許他人拆自己的巢穴:
「……我特地跑了趟研發部,提高這隻頭盔的擬真體驗。研發部的人跟我誇下海口,說用它玩遊戲,就跟真實體驗沒有區別……」
「你看看有沒有你感興趣的遊戲?我可以幫你調到最高難度。」
哈斯塔對在哪宣洩情緒都無所謂,唯一會在乎這件事的,可能就只有屢遭重創的公司房地產以及財政部門。
綠朱草將頭盔推到哈斯塔面前:「試試?我記得你以前的求知慾,和現在的築巢欲一樣旺盛,公司的財政沒少遭罪。我想,你也許會對探究全息網絡,一片未知的新領域感興趣?」
——好吧,綠朱草成功了。哈斯塔的確被煽動起了興趣:「推薦?」
綠朱草精神一振:
「你看看這個《賽博孤兒院模擬器》……公司新作,市面上找不到第二部比這擬真度更高、自由度更高、難度更高的全息遊戲。後續你還有什麼別的需求,我可以去找項目開發部給你現做——我想,它應該能最大程度上滿足你的築巢欲。」
綠朱草又補充了一句:「在工作之餘。」
——是的。在工作之餘。
公司是這樣的。員工哪怕進入人生的關鍵時期,哪怕身體不適宜工作,依舊要工作。什麼排遣情緒,都要在工作完成後,任何人都不例外,哪怕是老闆本人。
基於這種「上級活得比我還像狗」「隔三差五還得替我支付戰損」的實情,哈斯塔對偶爾的加班、不允許請假接受度良好。
聽完綠朱草的話,想的也只是他其實並不認為自己新產生的本能是「築巢欲」,或者說,不僅僅是「築巢欲」。但他並不喜歡解釋或閒聊:「好的。」
「我——嗯?」綠朱草的臉上掠過一絲意外,似乎沒想到哈斯塔的反應會如此順從。
他立即湊近過來,臉上多了幾分興奮和欣慰,試圖順著這個好趨勢多聊幾句。
黃袍的袍角飄蕩而來,嚴嚴實實地將綠朱草堵在H-1區外:「離開我的巢穴。」
正不動聲色往巢穴邁步,指望自己能room tour一下下的綠朱草:「……」
·
哈斯塔雖然沒有接觸過全息遊戲,但做過進入全息網絡、絞殺黑客精神體的任務。下載一個遊戲,說實話和下載一個垃圾軟體沒有區別。
他很快搞定了遊戲安裝,只在戴頭盔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全息頭盔需要接入腦機接口,而他顯而易見的——沒有「頭顱」、「神經元」這種人類器官。
而且,他還需要在沉浸入遊戲的同時,保持對外界的警惕。
周全思慮下,他從身體中分化出兩顆腦袋。
一顆負責保持警戒,另一顆接入頭盔中蔓延出的細長接口,無比絲滑地接入遊戲——
然後迅速卡在捏臉界面。
長達十分鐘的奮鬥後,哈斯塔在還沒進入遊戲、尚在捏臉的情況下,戳開了遊戲GM的投訴界面,投訴理由是:
遊戲審美不夠多元。
——憑什麼只能捏人類,不能捏他?這是否是一種種族歧視?
GM大概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衝擊和無言以對。
長達兩分鐘的「正在輸入中」後,身經百戰的GM仍舊給出了最佳回答:
【我們這邊可以按照您的原貌,提供角色還原。請稍後……掃描完畢,祝您遊戲愉快。】
GM的效率高到不可思議,還冷靜且友善地幫他刪掉了一顆多出的腦袋。
哈斯塔推論,綠朱草一定事先跟負責運營這款遊戲的公司職員打過招呼,否則以公司一貫的辦事風格,GM只會把客戶的投訴當球踢,說一些沒有卵用的車軲轆話。
眼前的界面逐漸變暗。
再亮起時,一種類似於重型摩托引擎的轟鳴聲在半空中炸鳴,由遠及近。
絢麗而刺眼的霓虹燈光如同一條星河,自遠方鋪陳而來。
宏大的城市剪影在驟然之間凝實。
深深夜色中,眼前的城市像一頭匍匐在海底面的巨獸。
巨大的探照燈柱從城市內部掃出,飽和度極高的霓虹燈在黑暗中閃爍,如同深海魚類正在晃動它誘捕獵物的擬態發光器官。
【賽博孤兒院模擬器】
一行字幕緩緩亮起,浮在半空,幾秒後黯淡輪替:
【這裡,機械與崩壞的秩序並行。
霓虹燈穿透霧霾,卻照不亮在街巷中流浪的孤兒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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