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條黑色的貓尾卷上某一條精神觸鬚時,那些外溢的精神污染,又被G8273的力量強行改寫為無害而規律的細小振動。
「……」原本炸開的觸鬚緩緩放鬆,確定敵人不是在搞什麼不和諧騷擾的哈斯塔重新坐回原處,「問題解決了,你繼續。」
尷尬是不可能尷尬的,絕大多數非人類都沒有尷尬這種情緒。
他抽回自己的精神觸鬚,用黃袍阻隔住外溢的精神污染,接著聽老尼爾回憶。
「……」老尼爾驚疑不定地看了好幾眼哈斯塔和黑貓,硬著頭皮接著道,「那天也是巧合,我剛從教堂出來,就撞見正在宣揚教義的搖籃教牧師。」
「他們說,他們的神殿內沒有善惡、沒有懺悔,有的只是緘默。」
「所有的混亂和秩序,都將在阿撒托斯的搖籃中變成一個不醒的夢。」
達斯汀嘗試理解:「所以,信仰這個搖籃教,最終能獲得不醒的睡眠……?」
這也太怪了!誰會被這種教義打動?
信仰上帝能上天堂,信仰佛祖能去西天,信仰搖籃教……能陷入睡不醒的夢?
也就周一早上的社畜可能會短暫地信一下這個。
老尼爾聳聳肩:「永墜不醒之夢——聽起來不像是得到解脫,對嗎?」
「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倒是恰到好處。通過自我折磨以換取內心安穩……」
「我所需要的,大概就是這種知道自己不會被寬恕,所有罪孽無法贖清,人生終將走向一個無底深淵的感覺。」
哈斯塔並不在意老尼爾如何理解搖籃教教義,他只想知道更多關於神明的信息:「你接著往下講。」
老尼爾順從地道:「所以我就跟隨他們,進入了緘默神殿——也就是搖籃教自己的教堂。」
他偏過頭,似乎陷入了一段還算不錯的回憶:
「那座神殿極其華美,形如貝殼。貝殼裡沒有光明,所有門窗都被封死。」
「一切都浸在一片昏暗中,有不規則的噪音持續性地低鳴,滿地都是癮君子、流浪漢——他們睡得很沉,呼嚕聲也成了噪音的一部分。」
他笑了一下:「那時候的我忽然就被觸動了,感覺這片昏暗的教堂或許就是我的歸宿。」
「就像牧師說的——『所有的混亂和秩序,都將在阿撒托斯的搖籃中變成一個不醒的夢。』」
「這都是真的,收留癮君子、流浪漢什麼的。」達斯汀湊到哈斯塔身邊低語,「我之前有段時期對搖籃教的好感很高,就是因為他們建造了那麼華貴的教堂,卻依舊允許髒兮兮的窮人進入神殿,在神殿裡休息……」
老尼爾點點頭:「搖籃教也沒有那麼急切想發展教眾,恰恰相反,它對於教眾的入會審核、提拔標準,都定得極其嚴格。」
「所以,我完全可以簡單粗暴地將目前構成搖籃教的正式教眾,劃分為兩類人——」
「第一類,根本沒有任何信仰。鑽尖了腦袋想混個高位,好借著搖籃教大肆斂財。」
「另一類,是絕對虔誠的篤信者。他們會嚴苛地遵從教內的所有規定,定時舉辦儀式,相信古神的確存在,每隔一段時間向教會供奉大量的金錢。」
「大量?」兜里只剩5萬塊的哈斯塔頓時敏感。
達斯汀一時沒反應過來哈斯塔在敏感什麼:「搖籃教的神殿那麼奢貴,總得有充足的建設資金吧——噢。」
他想起哈斯塔為了湊錢,大晚上的坐吉普車,和芬尼安跑去殺通緝犯,就為了能搜刮小金庫,連警署那一星半點的懸賞金都不放過。
達斯汀:「……」
搖籃教知道他們把神殿修得那麼富麗堂皇,但他們信仰的神明還得為了十來萬塊錢熬夜打懸賞嗎?
哈斯塔比達斯汀更心梗,畢竟他才是貧窮的神明本人。
但讓他張口對信徒說「沒錢了,給點兒花花」,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於是沉默片刻,哈斯塔只是詢問:「這些和失蹤案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我只能將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老尼爾頓了一下,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古神會在意這麼個失蹤案。會庇護小警探——甚至還會坐吉普車的哈斯塔似乎和搖籃教描繪的形象不太一樣。
但出於尊敬,他還是道:
「失蹤案的動機,無外乎就是金錢。我認為可以從教會中那些一心鑽研,只為了更好騙錢的人身上著手。比如——」
老尼爾從胸前口袋中摸出一張邀請函:「柯蘭·多米諾。」
「他是我目前所能接觸到的,地位最高的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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