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燭火通明,盤龍舞鳳的檀木樑架在空中,四根立天柱鐫刻著精細的花紋,殿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雕龍金光的寶座上坐著位和藹卻威嚴的中年男子,頭戴一枚鑲金紅瑪瑙玉冠,面色溫和,嘴角兩撇小鬍子多了些滑稽感。
「臣攜妻女拜見聖上。」蘇遠山低頭跪地道。
蘇穗歲也學著他們的模樣跪了下去,低下的頭卻不停地瞟著寶座上的男子。
「起來吧,不必多禮。」皇帝微微抬手,卻瞥見高堂下蘇穗歲短暫的目光,兩人對視幾秒,蘇穗歲趕緊將頭埋了下去。
第10章 哪家沒見識的丫頭竟把自家侍女帶了進來
皇帝名為裴植,年輕時四處征戰,戰功赫赫,配得上皇帝二字。他娶的第一位妻是鄰國的公主,公主名為長荷,是派來和親的,二人相敬如賓,後來長荷公主誕下第一位皇子便離了世,那位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東宮太子裴默。
而後在長荷公主去世一年後,娶了當今的皇后漆婉乙,漆氏待人溫和,溫柔賢惠,曾誕下過一位公主,卻不幸夭折,現如今太子裴默養在她名下。第三位妃子是駱枝戚駱氏,與駱祈安的父親駱林同出一族,駱氏多子多福,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蘇尚書的另一個女兒孤倒是第一次見,抬起頭讓孤看看。」裴植話很溫和,卻還是讓蘇穗歲一怔。
蘇穗歲勉為其難抬起頭,「臣女蘇穗歲拜見聖上。」
裴植微微頷首,嘴角一笑,那兩撇小鬍子也飛舞了起來,「起來吧,甚好。」
蘇穗歲緩緩起身,這才跟著蘇遠山去了宴席。
裴植身邊的那位婦女面容親和,盤著的黑髮上只戴了幾隻簡單的鳳簪,嘴角帶著笑地微微偏頭,小聲道:「那小姑娘長得真像江氏。」
蘇穗歲在池邊落座,女眷們被安排在靠近池水的位置,夏季炎熱,池中騰起了水霧,很是清涼。她打量著四周的女眷們,皆談笑風生,無不熟悉,蘇卿如也同她平日裡的小姐妹聊得正熱火朝天,只有她一人坐在位置上有些格格不入。
她朝一旁站在暗處的春鶯招招手,「你來。」
待春鶯走近,她笑嘻嘻地示意春鶯低些頭,隨即餵給春鶯一枚糕點,「我嘗著這好吃,便想著給你也嘗嘗,要不你坐我旁邊一同品嘗些。」說罷,她還小心翼翼地挪出位置。
春鶯連忙擺擺手,「不行的小姐,婢女不能坐席,其他女眷會笑話你的。」
蘇穗歲撇撇嘴,「這麼多人哪能注意到我,你坐下嘛,陪我說說話也好。」
春鶯這才勉為其難地坐下,剛坐下,腳下便覺得一陣清風,眼中立馬露出驚奇的光芒,「好涼爽!這池邊當真奇妙。」
幾曲歌舞之後,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停在蘇穗歲身後,幾番打量後譏諷道:「哪家沒見識的丫頭竟把自家侍女帶了進來?」
春鶯耳根一下子通紅,急忙跪下。
蘇穗歲將春鶯扶起,攬在身後,「你再說一遍?」
那女子譏笑一聲,「我說你這個沒見識的丫頭竟把自家侍女帶了進來。」
蘇穗歲眯了眯眼,笑嘻嘻地說:「你倒是聽話,讓你說一遍你就說一遍。」
那女子瞪她一眼,「你敢這樣同我說話!你可知我阿父是誰!」那女子話一落,四周女眷的目光紛紛看向此處。
「蓮旋姐姐莫和這沒教養的丫頭一般見識,看著她面生,怕是第一次來不懂規矩!」另一女子也幫著說話,惹得在座的女眷紛紛嘲笑起來。
「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蘇穗歲也不惱,從容道,「姐姐名字倒是好名字,只可惜……」話落,便露出打量的神情,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隨即嘴角勾起一絲鄙夷的笑容。
蘇穗歲敢打賭,她這招包管用!
宮蓮旋氣得直跺腳,氣急敗壞道:「我阿父可是漆皇后的弟弟,你敢這樣同我說話!」
漆皇后?想來便是高台上那位親和的婦女,如此賢德的一位皇后卻有這麼個跋扈的侄女。
「那又怎樣,漆皇后一向主張平等,況且本是你辱我在先,若真是告到皇后哪裡你還有什麼理?」蘇穗歲淡淡地說著,旁人看在眼裡,怕是覺得此女牙尖得不得了。
宮蓮旋眸子一轉,「我辱你?宮中設宴一向不得自家婢女服侍,若是帶來了也只能在殿外候著,不懂禮數的丫頭還拿漆皇后壓我?你讓在座的評評理,到底是誰不守規矩!」
春鶯見兩人爭執起來,趕緊磕頭謝罪,「是婢子的錯是婢子的錯,還望姑娘莫要遷怒於我家小姐!」
宮蓮旋一腳將春鶯踢開,「主子說話哪有你個奴才插嘴的道理!」
蘇穗歲瞪了她一眼,將春鶯扶起來,小聲道:「你先去馬車處,將那匣子帶來。」春鶯點點頭,哭著跑開。
在座的女眷自然是站在宮蓮旋這邊,對著蘇穗歲指手畫腳。
「當真可笑,哪家沒見過世面的丫頭。」
「裴公主生辰宴怎麼什麼人都能來?真了污了姐妹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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