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和眉頭一皺,「夠了,拔。」他聲音很大,嚇得那倆大夫沒敢接話。
這倆大夫已年過六旬,一個名為夏興德,另一個名為秦謙,皆是林府的人,林穆和的父親林堯常年多病,府上便請這倆大夫常年居住於府上。
蘇穗歲嘆了一口氣,微微扭頭,「拔,自然得拔。」
咱也是在古代做上手術了,以後畢業論文上又可以闡述古代醫療的發展史了。蘇穗歲滿腦子胡亂地想著,越緊張越愛胡思亂想。
兩位大夫見當事人都發話,只好趕緊準備東西。
「將軍,您夫人這箭恐怕要由您親自拔。」夏興德憂心道,「我們年老,力氣恐怕不足,若是拔一次沒拔出夫人可得遭罪了。」
夫人?夫人!
蘇穗歲趴在床上像是聽見了不得了的事,雖然腦殼昏沉,但心中卻是清醒得很。
林瑞站在一旁看著林穆和的臉色,他深知自家將軍最忌諱別人亂稱呼,這件事本就不愉快,生怕下一秒林穆和就吼了回去。
「行。」毫無波瀾的一句話從林穆和口中說出,林瑞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將軍,他竟沒有反駁?
蘇穗歲緩緩回過頭,剛好撞上林瑞震驚的目光,她大抵覺得自己瘋了,人命關天的事自己竟在關心一個稱呼!而她從林瑞的目光中也看出了不解與震驚。
「將軍,開始吧。」夏興德將一張布條遞給林穆和,「拔的時候莫要碰到夫人的傷口。」
林穆和接過布條,微微頷首,「閒雜人等先出去吧。」
林瑞識相地將那十幾個僕人招呼去了院中等候,屋中只留了大夫和他們二人。
「別怕。」林穆和把她扶起靠在肩上,用刀將她衣服劃開兩道口子,時間已久,血肉同衣衫沾在一起,難以分開,「忍著些,若是覺得痛,可以咬我肩。」
蘇穗歲疼得冷汗直冒,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林穆和將手放在她背後的箭上,手中捏著布條,主動將肩膀送了過去,「咬我。」他猛地用力,那枚利箭終於被拔出,整個箭頭都陷入進去,血肉模糊。
蘇穗歲疼痛難耐,臉色蒼白,直直咬向了他的肩膀。
夏興德見狀連忙將沾滿藥粉的布條遞到林穆和手上,「將軍,快將傷口捂上!」
林穆和鬆開手中那張浸滿鮮血的布條,急忙將新布條蓋在傷口上,「沒事了沒事了。」他溫柔安撫道,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身上,「還有一支,再忍忍。」說罷,夏興德又將新的布條送了過來。
秦謙走近,小聲嘀咕道:「唉老夏,你怎麼知道這姑娘是他夫人?沒聽說過小將軍娶妻呀?」
夏興德瞥他一眼,懟道:「這不是小將軍的夫人難道還是你夫人?」
「哎哎!話不能亂說!」秦謙連忙擺手,「你個老不死的淨胡說八道,那林老將軍前幾日還在給小將軍說媒呢!」
夏興德皺眉,「難不成小將軍瞞著他娶親了?」
秦謙若有所思,「兒子大了留不住。」
夏興德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了蘇穗歲的傷口。
林穆和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後背有些痛心,雖是平日戰場上打打殺殺,傷亡乃家常之事,可今日卻莫名覺得難過,他巴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終於第二支利箭也取了出來!
林穆和看著眼前面色慘白的人,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夏興德給她敷上藥,又寫了幾個藥方,囑咐要按時服用。
事情忙完後,已經是深夜。
林瑞送走了大夫們,看著林穆和還守在蘇穗歲的床旁,趕緊去了廚房煎藥。
「還痛嗎?」林穆和替她擦了擦汗,又將杯中的白水餵她喝了些,「你先睡,若是有事你便叫我。」
蘇穗歲微微點頭,腦袋也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閉了眼。
林穆和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招來了兩個侍女讓她們仔細瞧著她,吩咐完便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門去了廚房。
廚房中林瑞正用蒲扇扇著藥罐,瞧見林穆和走來,急忙道,「將軍你也受傷了,早些歇息,我來熬藥便是。」
林穆和走近,「不礙事。」說罷,將林瑞手中的蒲扇拿過來,輕輕扇動著火苗。
「可有追到什麼線索?」林穆和輕聲問道。
林瑞點點頭,「我看到有好幾車的官銀運到了江家,明日我們便可以去江家看看,想必短時間內那些東西還運不出去,而且江垣前幾日以她夫人的名義購了座宅子,在京城的城邊上,很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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