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熱,你去開開窗。」她折騰了一會兒,這才歇坐在床邊上。
林穆和沒動,靠在了桌旁的軟塌上,「開窗不就讓他們發現我們沒睡在一起了?」
倒也有理!
穗歲坐在軟塌旁的座椅上,卸掉了頭上冰冷的珠寶玉釵,一襲長發披在肩上。
林穆和聞見她的發香,眼神有些動容,飛快地撇開了臉。
「頭有點暈,難不成我昨夜的酒還沒醒?」穗歲皺了皺眉,覺得身子有些發熱發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一旁的軟塌上靠去。
軟塌上的林穆和也一愣,瞧見她的身子朝自己身上靠來,下意識地護住她的頭。
穗歲碰到他發燙的肌膚,一口熱氣呼在他的臉上。
「那水?有問題。」林穆和低聲道。
穗歲喘著粗氣,心裡歇斯底里,都這樣了肯定有問題吶!
林穆和聲音有些啞,臉上和耳根都通紅,「你先起來,熬過就好了。」
常年習武之人自然耐力要好些,穗歲只覺得千萬隻螞蟻渾身上下地爬。
這哪是春藥,簡直是毒藥!
穗歲扯了扯領口,看著林穆和看了好一會兒,咂了咂嘴,「那我親親。」
林穆和一頓,啊?
乾涸的雙唇貼在一起,嘴中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窗外頓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地打濕了地面,院中的海棠花淋濕了一地,枝頭上還殘留著幾朵開得艷麗的,在枝葉的保護下只沾了幾滴雨珠。
雨勢漸大,立秋後的第一場暴雨,伴隨著電閃雷鳴。院外的海棠花被大雨澆敗,枝頭的那一朵也在風雨中劇烈晃動,外側的花瓣落得只剩一點,雨勢不減,花朵露出裡面淡色的花蕊,蕊中落滿了帶著淤泥的雨珠。
電閃雷鳴後,夜雨這才小了些,院中的過道下緩緩流著沉積的雨水,海棠花只剩個花蒂還在原處,濁雨順著花蒂流向枝幹,緩緩滴落在地,海棠樹下破敗的花枝也被沖刷得寥寥無幾,剩得兩朵敗花相互依偎。
清晨一早,穗歲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坐起,屋中的狼藉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她連自己幾時上的床都不知道,明明兩人還在軟塌上……
她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紅被褥,和四周喜氣洋洋的模樣,有些不真實。
林穆和斜靠在一旁的座椅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窗邊的微風輕輕拂過,帶起他額前的髮絲,吹掀他垂下的衣擺。
他就像一幅畫卷,周身一片春日暖陽的光景。
「醒了。」他語氣帶著笑,眉眼處彎彎,「餓了吧?起來喝些粥。」
「什麼時辰了?今早不是要向祖父母還有你阿父請安嗎?你怎麼不叫我?」穗歲趕著起床,有些氣惱,這才是嫁來的第一日便如此怠慢,還不知道讓他們怎麼傳呢。
林穆和見她著急忙慌地穿鞋,緩緩走近替她拿起地上的另一隻鞋,輕輕抬起她的一隻腳。
穗歲想掙脫開,整個身子朝後仰去,雙手朝後撐著床,「癢……」
林穆和雙手捏住她的腳踝,「別動。」
穗歲抿了抿嘴,任由他替自己穿上鞋子。鞋子穿好後,他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同祖母解釋過了,昨夜勞累,便免了今日的請安。」
穗歲頓了頓,低下頭有些難堪,「昨天那茶水?是祖母送來的?」
林穆和點點頭,「是。」他有些遲疑地低下頭,看著她,眼中有些無措,「昨夜的事......你若是不願意,以後不會了。」
穗歲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擺了擺手,假裝自己大度明事理,「既然嫁與了你,你我便不必這樣說。」
林穆和眉眼這才舒展,起身推開門向外邊的侍女傳了些早膳。
侍女們陸陸續續進來了五六個,桌上圍滿了一圈,百合蓮子粥,雞絲黃米粥,南瓜青筍粥,光是小粥便有五六樣的種類,都用個陶瓷小盅裝著,接下來又有些清新爽口的小菜,什麼涼拌菜心,清炒木耳,百合蘆筍,小菜都用個精美的小碟子盛著,碟子上還有福娃的紋樣。
「怎麼這麼多?」穗歲問道,「那你再陪我吃些。」
林穆和將侍女們打發,坐在了她的對面,給她盛了半碗小粥,「小心燙。」
他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弄得穗歲很是不習慣,平日裡也不見他是這般體貼。
「同你說件事。」林穆和夾了塊木耳放在她碗中,「你且先聽聽。」
蘇穗歲嘴中含著飯,聽見他語氣有些沉重,放下筷子問道:「怎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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