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夫把了脈象,依舊搖搖頭,「整個肩旁都被貫穿,失血太多,就看她自己的造化,而且她背部還有箭傷,不太好說。」
「箭傷?」駱祈安坐在床邊,難以相信地抬起頭,一雙眸子布滿血絲,看上去很是憔悴,「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有箭傷?」
大夫搖搖頭,將湯藥放在他的手旁,「這你就要問她了,公子這湯藥我就放在這裡了,趁熱給她喝了吧,我就先回府了,晚些駱大人就該發現了。」
駱祈安點點頭,起身送別,「多謝李大夫專門跑一趟,此事還請保密莫傳到我阿父耳中。」
大夫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駱祈安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人兒,他沒想到林穆和竟然如此絕決,絲毫不顧他們的夫妻之情,而且就這般誤會了他倆。
可那從前的婚約本就不作數。
從前只聽說林穆和打仗狠毒不留情面,他能理解因為那是在戰場上,留情面便是置將士的生命為草芥,可今日一看不論是戰場還是家庭,他都是這般絕決不留情面,人心到底要怎樣才會變得如此冷漠。竟有些替她不值,就這般傻乎乎地入了他的溫柔鄉。
「公子!公子!」一個少年跑進屋中喊道,「蘇大人昨夜去淮沖了!不在府上!」
駱祈安眉頭一皺,「淮沖?怎麼去得這般匆忙?」
少年搖搖頭,氣喘吁吁道:「我向管家打聽過了,聽說淮沖鬧了災民,蘇大人臨時叫去賑災!蘇夫人帶著蘇二小姐去了蘇家老宅,如今蘇府沒有當家的人在。」
駱祈安思考了一會兒,蘇大人不在,她與馮鳶又不合,馮鳶見她受傷且與林穆和鬧掰,還不知道會給她使什麼袢子,「泉子,去把我院中的偏房打掃出來。」
泉子與駱祈安從小長大,主僕關係很好。
泉子有些驚訝,「公子,你想把蘇小姐帶回府上?」
駱祈安嘆了口氣,「如今沒有其他辦法了,蘇家她又回不去,林家更不可能回去,只能暫且安置在我院上,剛好還能請李大夫每日前來照看,等她好些再做打算。」
「公子,蘇小姐與你的婚約早就不作數了......」泉子小聲提醒道。
駱祈安垂下眸子,「我知道。」
如今她還是林穆和的妻,自己又能如何呢。
東宮暗室,四周漆黑,只留得牆壁高處的一道小窗,微微透進一道亮光,使人勉強能看見裡面的模樣。
林穆和坐在上方,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名昏迷的黑衣人,可自己的思緒卻還是禁不住的想到了昨夜她與駱祈安牽著的雙手,還有祖母信中些到的涼藥殘渣,他本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與她相守一生,可以一起生個大胖小子,可是昨日的一切告訴他這些都是妄想,她本就不喜歡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剛開始確實是帶有目的性的接近她,因為蘇家在朝中還有用處,可時間久了相處起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他向陛下求的一紙婚約是想保全她,但也是因為自己真的想娶她。
「還沒開始審嗎?」裴默快步走進暗室,看著面色難看的林穆和,「林將軍這是不高興?」
林穆和搖搖頭,朝他微微躬身,「一些家事而已。」
裴默淡淡一笑,「林將軍娶了妻怎麼還是這般嚴肅。」
林穆和站起身來,「殿下來審吧。」
裴默朝後退了一步,「別,我對此事可沒你有經驗,你審便是。」
林穆和瞥了一眼一旁的林瑞,抬了抬眸子,「把他弄醒。」
林瑞點點頭,抬起地上的冷水便朝那黑衣人潑去,黑衣人被一盆水潑得哆嗦了一下,隨即劇烈咳嗽起來,肩膀上的血已經蔓延到了胸前的衣服上。
見那黑衣人已經清醒,「你的那個同夥隻身一人潛入東宮,我敬他是個漢子,可你?」林穆和頓了頓,「孤身潛入只為了毒死他?你是他的同夥呢還是仇人呢?」
黑衣人吐了一口水,緩緩抬起眸子,半截眉毛在那張兇狠的臉上看起來竟格外的和諧,「那又如何?是我毒死了他又怎麼樣?」
「那看來你們的階級並不一樣,是你上面的人怕他說漏什麼才讓你來滅了口吧?說來也巧,恰好被其他人看到了,運氣不太好。」林穆和笑道,伸手拿起了桌上燒紅的木炭,「你說說,你受何人指使吶?」他臉上帶著笑,眸子卻沒有感情,冷漠得像荒漠中搶食的狼群。
黑衣人冷笑一聲,「要殺要剮隨你便,落在你們手中我也沒想過活。」
林穆和見他如此硬氣,一塊燒紅的木炭直接抵上了他受傷的肩膀,「嗞啦」一聲,受傷的肩膀頓時血肉模糊,依稀可見皮肉已經翻起,露出了駭人的白骨。
裴默站在身後倒吸一口涼氣,看得眉頭緊蹙。
木炭緩緩拿開,白骨沾著鮮血染得模糊。
「如何?你可滿意?」林穆和問道。
黑衣人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滴下,他抬起面色慘白的臉,睥睨地看著他,「你這種能將......劍指向妻子的人......」他話到嘴邊還未說出,一塊燒紅的木炭直直地堵住了他的嘴。
「嗚嗚嗚!」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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