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做?」見過大風大浪的少將看上去還算冷靜,坐在諾德旁邊用手掌輕撫雄蟲的額頭,燙的嚇人。
「直接釋放信息素就行。」勞埃德說,「如果需要分泌輔助,我這裡有專用的雄蟲信息素引誘劑。」
信息素引誘劑是高等雄蟲的信息素濃縮液,混合了天然芳香劑和各種安撫成分,對雌蟲的發.情期和催產、撫慰精神海都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非常受雌蟲歡迎,市面有價無市,常常一瓶難求。
但勞埃德作為聯邦第一醫院的副主任醫師,要搞到一瓶不是什麼難事。
「不用了。」蘭斯不想沾上其他雄蟲信息素的味道,何況昨晚剛被狠狠滋補過,腺體還出於打開狀態。
勞埃德點點頭,「信息素宜多不宜少,儘量不要帶有攻擊性。」
雌蟲攻擊性的信息素對於同性來講是一件大殺器,對於雄蟲雖然影響較小,但還是存在一定風險。
沒等勞埃德說完,雌蟲信息素像滔滔江水,漫天蓋地,毫無理智地釋放出來,霸道地標記屬地,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勞埃德:「……」
雖說宜多不宜少,但也不至於這麼多吧!
第7章 枯木成舟(三)過往3
「你把這種病的資料發到我的光腦量子匣上。」蘭斯問道,一邊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另一隻手背時不時輕貼在諾德的額頭上探測溫度。
雄蟲黑色的頭髮妥帖地垂落頸側,發梢微微被汗水濡濕,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為什麼會這麼……」
「這麼脆弱。」
脆弱到不過是春宵一度的時間長了點,就變成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在聯邦,就算是最低等級的廢物雌蟲,也不會因為前一天晚上在床上體力透支就臥病不起,他們會在第二天的清晨生活虎地跳起來,繼續扮演好一顆合格的螺絲釘,維持蟲族社會持續運轉。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勞埃德徹底無語了。
他昨天做了一台心臟移植手術,一晚上沒闔眼,今天又趕來給雄蟲治療,身上白大褂都沒來得及換。強烈的無語壓迫著這隻醫生雌蟲疲憊的神經,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當今世界,聯邦局勢動盪,保雄派和滅雄派水火不容。
保雄派多以前白塔高官為代表,他們服務於雄蟲保護協會,對曙光軍將白塔摧毀、搶奪白塔雄蟲的行為萬分憤怒,他們痛責蘭斯諾特一行人的殘忍行徑,更有甚者下至民間遊說,挑撥一些低等蟲類的情緒。保雄派堅持雄蟲身份尊貴,數量稀少,就應該被蟲族當做夜明珠呵護起來,而不是引頸受戮等待曙光軍殘忍的暴行。
而滅雄派多是蘭斯一派的雌蟲將領,他們內心或許不是真正想「消滅雄蟲」,但是三百年來,聯邦的保護法一天比一天偏袒雄蟲,直至雌蟲特別是低等雌蟲的命比草賤,被隨意辱殺都無蟲在意,所以滅雄派更多的是想要重塑雌蟲地位,堅持認為強悍的雌蟲才是蟲族世界的中心,雄蟲應該是附庸,而不應該踏在雌蟲屍骨之上。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親蟲被雄蟲虐待甚至殺害的經歷,因此無比憎恨雄蟲。
勞埃德並不屬於任何一方。
他足夠冷靜理智,內心清楚地知道,要想解決蟲族扭曲且積病已久的社會問題,最核心的問題不在於是否絞殺雄蟲,而是提高雄蟲出生率。
所以多年來,他步雄父的後塵,潛心研究蟲類基因密碼,不厭雄也不愛雄,不論雌蟲還是雄蟲,對他來說都是一條蟲命。
他的雄父一生都在為蟲族命運奔波勞碌,同作為醫生的勞埃德,平生見不得誰不愛惜蟲命,不論是自己的還是他蟲的。
所以看到那隻B級雄蟲奄奄一息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憤怒。
這份憤怒,因知曉昔日同窗兼好友的荒唐經歷被中和的一點兒——
蘭斯諾特的雌父死於雄蟲無情的鞭笞中,那隻雄蟲折斷了他的羽翼,在雌蟲血肉模糊的時候,把他一腳踹給一群大腹便便作壁上觀的老雄蟲,任由那些蟲用可怖的道具折磨他,直至他的雌父,曾經赫赫有名的聯邦少將,在毫無尊嚴和刺骨的疼痛中徹底隕落。
但也只是一點兒,並不代表勞埃德認同這種將傷害轉移給無辜雄蟲的做法,也不表示他此刻說話能有多好氣:
「晶簇病的直接病因是體力和精神力的極度透支消耗,遠超雄蟲身體極限。體力的透支,尚且需要大量時間修復,但精神力的透支往往具有不可逆性。」勞埃德說,「你直接這樣折騰他一晚上,沒有任何一隻雄蟲受得了,何況他還沒二次覺醒,聯邦少將把未成年雄蟲當按.摩棒用,不覺得太離譜了嗎?」
「……」
「我沒有。」蘭斯沒什麼說服力地狡辯道。
聯邦第一軍畢業條件極其苛刻,理論成績,包括雌雄蟲相關的生理課程必須達到80分以上。
蘭斯諾特當年的武力值和機甲實戰雄霸整個第一軍校,打遍全校無敵手,理論課更是科科滿分,只有生理課常年以個位數掛彩,還是在老師求爺爺告奶奶的請求下突擊了一晚,在畢業前夠到了及格線。
你說他不是故意的吧,雄蟲半夜發燒無人問津,身上一片狼藉,事後清理也沒做。
你說他是故意這樣吧,得知雄蟲快不行了,他又千里迢迢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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