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尼威弗把光腦還給諾德,語氣平靜,「竊聽器,準確的說是帶定位追蹤的竊聽器,不過三個脈衝周期前就停止工作了。」
諾德瞳孔猛然收縮,手指不自覺攥緊,指節泛白,「誰裝的?」
尼威弗輕笑了一聲,目光落在雄蟲昳麗的臉上。雄蟲一雙桃花眼瞪得圓圓的,看起來很可愛,他壓下捏一下臉頰的衝動,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告訴你答案,算不算挑撥你們夫妻感情?」
「……」
被元帥級別的高等軍雌掐著脖子威脅,確實不太好受。
諾德像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癱靠在椅背上。
如果光腦裝有竊聽器的話,他和亞蓋的談話內容,以及商量的逃跑計劃,全都暴露了!
蘭斯諾特!
諾德恨恨地攥緊拳頭。這只可惡的雌蟲,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監視自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半年前,一年前,還是更早?
「不過你放心,我們的談話一直很隱蔽,沒有透露關於藍星的信息。」尼威弗察覺到諾德的憂慮,解釋道,「這個竊聽器已經被毀壞了,可能是之前巨蟲攻擊導致的。但是以後還是要堤防,不要被人動了手腳……當然,如果這是你們play的一環,就當我沒說。」
「……不是,」諾德噎了一下,眉頭緊鎖,有點反胃,「也沒有以後了。」
尼威弗挑了挑眉,頗感意外。
這失個憶,倒是把戀愛腦都失沒了。
.
接下來的時間,諾德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視角聽自己的故事。
隨著尼威弗的講述,埋葬的記憶碎片浮出水面,逐幀拼湊為完整的鏈條。
是否出自職業規劃的自願,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已不得而知,記憶鏈條的首端,諾德已經是一名頗有經驗的檢察官助理。
那天,他同檢察院和公安的同僚,隨帕里森長官一同飛往納維凱星,調查星盜在此地兜售軍火的案件。
剛踏足土地的那一刻,屬於原主「諾德」的記憶紛至沓來,那是一段讓他只要回想都會噁心作嘔,難受呼吸急促的日子。
在其他星球蒸蒸日上的同時,納維凱星的發展仿佛被按下了詛咒的暫停鍵,那裡十年如一日的荒蕪、貧瘠,充斥著原始的罪惡。
這裡的所有居民——如果每日和垃圾堆飄散的腐爛氣味作伴、整日食不果腹也能稱作居民的話——每年最期待的就是來自遠方的星艦登陸的那些天。
絢麗高級的星艦帶來了數不盡的物資,從星艦走下來的蟲把各種琳琅滿目的槍枝、器械、電子產品,還有許多沒見過的小玩意兒擺在小攤上,長廊里一排接一排的攤位,然後會有穿著得體的蟲三兩結伴去買東西。
買賣雙方都不是本星蟲,只有極少數本星有錢蟲會參與進去。
後來他們才知道,那些開著豪華星艦的傢伙,竟然是是凶名在外的星盜,而前來購買物資的,則是從天盾星系各地而來的蟲。
星盜靠掠奪宇宙星艦謀生,他們搶來許多來自聯邦軍部的高級武器,最珍貴的一批被他們自己收藏起來,剩餘那些用不到的,就在納維凱這種鳥不拉屎的星球售賣。
而星盜的首領,正是被蘭斯諾特砍斷右臂,號稱「鐵血戰獅「的前聯邦上將,蓋斯文。
那是一隻剛正不阿的軍雌,一生戎馬,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走上那條路。
飛行艙於宇宙墜毀,蓋斯文落至納維凱星,蟄伏兩年後暗中籌劃勢力,將那些同樣被新政權排擠的軍雌和流竄於各星系的羅亡命之徒收於麾下,逐漸演變成聯邦有史以來最棘手的星盜團伙。
和以往的星盜燒殺強虐的風格截然不同,「蓋斯文」星盜團伙,訓練有素,分工明確,只搶聯邦軍部的東西,偶爾閒著沒事還幫忙當地蟲民,反而獲得了不少星球蟲民的擁護。
因此,也比任何一屆星盜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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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時,諾德遇到了在地下餐廳端盤子的尼威弗。
瘦成皮包骨的雌蟲服務生因為手抖,果汁不小心在客人身上,頭被壯漢摁著摜向餐桌。
狀況不可謂不慘烈。
同僚不方便出手,身為雄蟲的諾德悄摸釋放出精神力,攻向那隻雌蟲的精神海。
他的精神海非常奇怪,不像蘭斯諾特那種,因為常年上戰場導致的紊亂無序,而是虛弱而雜亂,好像是被什麼啃噬過,只剩羸弱的絲線。
如果說正常雌蟲的精神海是一頭濃密炸毛的亂發,那麼那隻雌蟲的精神海,就像脫髮嚴重、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枯萎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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