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經歷了一個漫長而深邃的夢境。
蟲歷3256年11月12日。
在即將踏上前往格蕾星的征程前,諾德毫無徵兆地迎來了二次分化, 信息素鋪天蓋地,雄蟲難受成一團, 身體滾燙如鐵。
星艦上的司機蟲勉強撐著最後的意識,撥通了雄保會的電話。
引導他度過二次分化的蟲當然是蘭斯諾特。
不過那時的他因為二次分化燒壞了腦子,睜開眼時,自然不認識那個坐在病床旁、藍色短髮的英俊男子是誰。
「你醒了?」男人倏地站起, 椅子嘩啦出巨大的響聲。
英俊的臉卻帶著宿夜的疲憊, 眼下浮現出濃重的黑眼圈。
但在看到雄蟲醒來後,布滿血絲的灰暗眼睛驀地亮了起來。
那是長久痛苦之後的釋然, 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又似一個瀕臨死亡的病人瞥見了生命的希望。
這是一種失而復得、歇斯底里而又拼命壓抑的喜悅。
「你是誰?」諾德問。
話音剛落,男子停頓了一下,原本融化的冰川瞬間又凝固成冰。
「勞埃德,諾德為什麼都不記得了?」男人著詢問旁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理論上講, 雄蟲經過二次分化的巨大等級跨越,確實會忘掉一部分記憶。」醫生解釋道,同時將全息投影中的腦神經圖譜放大,「當S級雄蟲移植匹配度高達99.8%的雌蟲晶腺時,受體神經系統會誤判這是自體器官,導致雌蟲信息素反向侵蝕記憶皮層,造成晶腺神經突觸逆向剝離症,加重失憶的可能。」
「這對雄主的身體有什麼影響?」他一身軍裝筆挺地站在那裡,肩章上的金色枝葉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聲音難掩急切。
「目前未發現異常,」醫生表示,「但這種情況特殊,需要定期檢查,不排除閣下某天受到刺激情況下,突然恢復記憶的可能性。」
諾德一臉懵地看著他們。
這是哪裡?他失憶了?他不應該在辦公室加班嗎?怎麼來到了這個世界?這裡的人為什麼都長得那麼高?聽他們自稱蟲,那是一個什麼稱呼?是這裡的「人」嗎?
這是哪國的軍人?諾德看著男子,他跟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您二次分化導致失去了部分記憶。」沒等他反應過來,藍發軍官的膝蓋已穩穩地落在地面。
他跪姿端正筆挺,低垂著頭,幾縷略顯凌亂地垂落在額前,為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幾分憔悴。
男人拉過諾德的手,臣服、專注地將他的手貼於自己的臉龐,說話時帶著點隱忍的哽咽,「我是您的雌君。」
「雌君…是什麼?」諾德真的傻掉,倉促地收回手,「二次分化又是什麼?」
還有,兩個大男人這種姿勢是不是太曖昧了?
翡綠的眼眸一瞬間閃過極其複雜的感情,有擔憂、有困惑,也有一閃而過的欣喜。
「您是聯邦珍貴的雄蟲S級閣下,而我是你的……合法伴侶,蘭斯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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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歷3256年11月24日。
出院後,蘭斯諾特帶著諾德參觀他們的家。
他說,過去一年諾德住在這座莊園裡,只是他們還沒來得深入了解彼此,但是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們有的是時間。
「這,這,這也是我的衣服嗎?」諾德看著衣櫃裡一件薄如蟬翼、半露不透的衣服,還有一件極短的、甚至包不住臀部的皮革短裙,臉色羞紅成了蘋果。
蘭斯諾特的臉色微微一滯,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
那時,諾德有意與他親近,曾穿著這身衣服側倚在他辦公的書房門口。
那薄如蟬翼的白色蕾絲,宛如輕煙般纏繞在雄蟲修長的身軀上,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肢和挺直的脊背。
上衣領口呈深 V 形,微微敞開,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筆直的長腿從短裙下伸展而出,肌膚勝雪。明明是勾勒原始欲望的打扮,卻偏偏搭配上他那一雙曜黑且單純無辜的眼睛,簡直將 「純欲」 二字詮釋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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